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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香油!她从油罐里舀了一小勺自家榨的香油,滴进麻酱碗里,用筷子一搅。
“哇!”这下,那香味更是锦上添花,芝麻的醇香、大蒜的辛香、葱花的清香,还有香油的独特香味,混合在一起,简直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了!清竹自己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水开了,她把面条下了进去。面条是自家擀的手擀面,筋道爽滑。煮好后,捞出来过了两遍凉水,这样面条更筋道,吃起来也更爽口。
石柏川和两个孩子早就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在堂屋里坐不住了。
“娘,啥味儿啊?这么香?”石头吸溜着鼻子,一脸馋相。
“是啊是啊,娘,好香呀!”丫蛋也跟着附和,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石柏川更是坐立不安,他知道这香味肯定是从那芝麻酱来的,心里又是得意又是期待,忍不住走到厨房门口探头探脑:“清竹,好香啊!做好了没?”
清竹端着一大盆拌好的麻酱面条从厨房出来,笑着说:“好啦!都坐好,开饭!”
只见一个大粗瓷盆里,是根根分明、洁白爽滑的面条,上面均匀地裹着深褐色的麻酱汁,点缀着翠绿的葱花和白色的蒜泥,油光锃亮,香气扑鼻。
石柏川、石头、丫蛋三人的眼睛都直了。
“这……这就是芝麻酱拌面条?”石柏川看着那盆面条,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嗯,试试味儿怎么样。”清竹笑着给每人盛了一大碗。
石柏川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挑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吸溜一下就吃进了嘴里。
“唔!!!”石柏川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里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面条筋道爽滑,麻酱汁浓郁醇厚,咸香适中,带着微微的蒜香和醋的酸意,还有那点睛之笔的香油,让整个味道层次丰富,口感顺滑。一口下去,满嘴都是芝麻的醇香,一点都不腻,反而觉得特别开胃,特别爽口!
“好吃!太好吃了!清竹,你这手艺绝了!”石柏川含糊不清地赞叹着,筷子根本停不下来,一大口一大口地往嘴里扒拉。
石头和丫蛋也学着爹的样子,挑起面条往嘴里送。
“哇!娘!这个面面太好吃啦!比肉还香!”石头嘴里塞得满满的,小脸上全是惊喜。
丫蛋不会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小嘴巴吃得飞快,嘴角都沾上了麻酱汁,像只偷吃的小花猫。
看着一家人吃得这么香,清竹心里乐开了花。她自己也盛了一碗,尝了尝。嗯,确实好吃!这芝麻酱真是个好东西,调出来的面条,清爽不腻,香味浓郁,太适合夏天吃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清竹笑着给孩子们擦了擦嘴,又给石柏川递了碗水。
“嘿嘿,好吃,停不下来。”石柏川喝了口水,满足地叹了口气,“清竹,你说我这五十文钱花得值不值?这芝麻酱,简直是神仙酱料啊!”
“值,太值了!”清竹也笑着说,“等吃完了,我再去跟你打听打听,那个卖芝麻酱的贩子下次啥时候来,咱再买一罐。”
“哎!好!”石柏川高兴地应着。
一家人埋头苦吃,一大盆麻酱面条,没一会儿就见了底。石头和丫蛋都吃撑了,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瘫在椅子上不想动。
“娘,我还想吃……”丫蛋意犹未尽地说。
“没啦,都吃完了。”清竹收拾着碗筷,“晚上娘再给你们做别的好吃的。”
石柏川也吃得心满意足,靠在椅背上,打着饱嗝,一脸幸福。他觉得,今天这趟集赶得太值了!这芝麻酱,绝对是他今年买到的最惊喜的东西!
“对了,清竹,”石柏川忽然想起什么,“我今儿个买芝麻酱的时候,旁边有个人说,这芝麻酱不光能拌面条,还能抹馒头,夹饼子,甚至炒菜的时候放一点,都香得很!”
“哦?还有这么多吃法?”清竹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回头我试试!抹馒头夹饼子,听着就好吃!”
石头一听,又来劲儿了:“娘!明天早上我们吃馒头抹这个香香酱!”
“好,明天早上吃馒头抹芝麻酱。”清竹笑着答应了。
丫蛋也跟着拍手:“香香酱!香香酱!”
看着孩子们期待的小眼神,和石柏川满足的笑脸,清竹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日子虽然过得不富裕,但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因为一点小小的惊喜,比如一罐芝麻酱,就能带来这么多的快乐和满足,这大概就是最简单也最真实的幸福吧。
夏日的午后,阳光依旧炎热,但谭清竹的小院里,却因为一罐小小的芝麻酱,充满了温馨的香气和欢声笑语。这芝麻酱带来的惊喜,显然还没有结束,它将在未来的日子里,为这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增添更多的美味和乐趣。而石柏川买芝麻酱这件事,也成了他很长一段时间里,在村里跟人吹嘘的“英明之举”。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明天早上,一定要记得蒸馒头,好抹那“香香酱”啊!
盛夏的尾巴还恋恋不舍地赖在石家村,谭清竹家那罐花了五十文钱买来的芝麻酱,也终于见了底。最后一点麻酱被丫蛋用小勺子刮得干干净净,拌着粥吃了,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着勺子,小模样逗得全家人直乐。
“爹,娘,香香酱没有了。”石头摸着肚子,一脸遗憾。自从有了芝麻酱,他家的餐桌就丰富多了:麻酱拌面条、麻酱抹馒头、麻酱拌黄瓜、甚至清竹还试着用它做了回麻酱饼,那叫一个香!现在芝麻酱没了,孩子们都觉得嘴里淡出个鸟来。
石柏川吧嗒着旱烟袋,也有些怅然若失。“是啊,这芝麻酱是真不赖。清竹,要不我再去镇上一趟?看看那个南方贩子还在不在。”
清竹正在收拾碗筷,闻言想了想,摇摇头:“上次你说那贩子是新面孔,不一定常在。再说,来回跑一趟镇上也费功夫,还不一定能遇上。五十文一罐也不便宜呢。”
“那咋办?总不能就这么断了‘粮’啊!”石柏川咂咂嘴,似乎还在回味麻酱的香味。
清竹放下手里的活计,眼睛一亮:“要不……咱自己做?”
“自己做?”石柏川和两个孩子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对啊,”清竹走到墙角的粮缸边,舀出一小碗芝麻来,“这芝麻酱不就是芝麻磨的酱嘛!咱家又不是没有芝麻,自己磨点试试,不就得了?”
石头凑过来看那碗芝麻,黑亮亮的,正是平时榨香油剩下的。“娘,这硬邦邦的芝麻,能磨成香香酱吗?”
“试试就知道了!”清竹信心满满。她觉得,既然都是芝麻做的,别人能做,她肯定也能摸索出来。自己做的话,不仅省钱,想吃多少就做多少,多方便!
石柏川也来了兴趣:“行!清竹你说咋做,我就咋干!磨东西我拿手!”他以前帮人磨过豆浆,也磨过玉米面,觉得磨芝麻应该也差不多。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清竹就筛了两斤饱满的白芝麻出来。石柏川则找出了家里那台闲置已久的小石磨。这石磨还是他爹那辈传下来的,平时主要用来磨豆浆和米粉,已经有些年头了,磨盘上都积了一层薄灰。
“我先把磨盘洗干净!”石柏川搬起小石磨,吭哧吭哧地搬到院子里的井边,用刷子仔仔细细地刷了好几遍,又用清水冲干净,这才搬回屋檐下荫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