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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明天又要变天了。”邻居老太太轻拍腿，嘴里念念叨叨，“日落胭脂红，无雨必有风，真是老话一句错的也没有呀。”。
“嬢嬢，你怎么知道变天了，是老天爷又和你说的吗？哎，我也想让老天爷和我说说，嬢嬢……”小孙子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问。
“你现在太小，老天爷不想告诉你。” 老太太笑着摇摇头。
“那我多吃些饭食就长高长大了，嬢嬢你和老天爷说说，我这样乖，他又那么慈祥，肯定愿意稍稍等我长大一点点就告诉我的，对不对？”小孙子拉着老太太的衣角，满脸期待。
老太太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不行哦，要真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大小伙子才行呢，这个没商量的。”说完老太太又轻拍她的腿。
“哎，这可真是为难小孩子了，我现在吃这些爹爹娘亲都那样辛苦地劳作，供我吃穿，如果我再多吃些，他们岂不是更累了……哎，我还是少吃点，让爹爹娘亲轻松些吧。”小孙子说着，脸上露出了懂事的表情，还很有眼色的和嬢嬢一起拍她的腿。
老太太听了，眼里满是欣慰，“小孩子叹什么气呀，小心真的长成个小老头儿，到时候可就不招人疼了。来，咱们进屋去吧，别在这儿吹风了。”
碧云听着邻居老太太和小孙子聊的这个热乎，不禁想乐，老太太这是腿受过伤，很会应付小孩子。
是呀，那个老人希望自己亲亲的孙子亲自体验伤口感知天气变化。
碧云现在特别喜欢关注老百姓那些充满生活气息的日常琐事，她觉得这些日常琐事里满满都是人间烟火的味道。
不过，她这样是不是有点窥探癖的味道。
哎，不好不好，还是把收回注意力把今天的大字写完吧。
第二天一早，阳光温柔地洒在青石板路上，碧云刚推开家门，脚步轻快地走出门槛，就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一米六左右的高个妇人，三角眼，脸色有常年野外生活的那种黑红色，皮肤很粗，但是人收拾和很是利落，可能是出来的太早，清晨的露水还未散尽，不经意间打湿了裙边，使得那一块的布料颜色变得比周边的更深，留下了斑驳的水渍。
妇人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上盖着一块白色土布，不过，仔细瞧瞧那妇人提着篮子的手指，手掌宽大手指粗短，因长时间承受重量而略显泛红，指节间微微泛着用力过度的白色，篮子里的物品应该相当有重量，让她的手臂也不自觉地微微下沉。
那妇人推开隔壁的院门，刚跨过门槛，便亲切地喊了一声“娘”，声音里满是归家的喜悦。紧接着，就传来了隔壁老太太略带兴奋又略带几分惊喜的回应声，“哎，只有你，女婿没和你一起回来？”
原来是老太太的女儿。
老太太的两个儿女长相都没有随她，老太太看着只有1米五左右，眉眼小巧，年轻时应该是清秀佳人，可她的两个儿女都是大脸盘，这长相和身材应该是随了父亲了，不过她们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了，没有见过老头进出。
“你女婿给人送牲口，我想着正好路过镇上就跟着来看看娘，你女婿前天套了一只野羊杀了近三十斤肉，想着给娘拿来补补。”
在大楚，一斤是16两，换算成现代一斤10两，那这羊还很不小，肉就杀出48斤来。在她的感觉里，古代养的牲口重量应该比不过现代，可是真到了大楚才知道自己的认识有多么错。
在大楚就是鸡都比现代高大，双黄鸡蛋经常能碰到。
“赛儿媳妇快生了吧？”
“快了，差不多下个月这时候就生了，”说完这话碧云就听到妇人刻意压低却仍难掩哽咽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老太太，“娘，二赛他……他爹今儿个特意挑了送牲口的日子出门，心里头其实是挂念着能顺便探听些关于二赛的消息。娘，二弟有帮问没问二赛的消息？”
“好着呢，二赛好着呢，现在成了孙家军，王副将投降的那天，你二弟恰好在军营里，亲眼见到了二赛，那孩子就受了些轻伤。”老太太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欣慰，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对呀，十天前你二弟就让你家大嫂的兄弟给你们捎消息回去了，说是二赛一切安好，让你们别担心。”
“娘……”妇人的声音颤抖着，低沉的哭声像是被压抑已久的洪流终于找到了出口，伴随着一字一句的咒骂，“那个坏了心肝的，怎敢如此狠心，竟瞒着不和我们讲！我和他爹这些日子以来，整宿整宿地躺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却睡不着，心里跟油煎似的。我们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引起村里人的注意，引得孙家军迁怒，一大家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呀，娘呀，这些日子可真是急煞人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二赛他……出了什么不测呢……娘，你说怎么有这样丧良心的人，我咒她生孙子没……”妇人说不下去，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又是一阵压抑而心痛的哭声传来，哭得令人闻之动容，说的语无伦次。
“哭吧，哭吧，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些了。”老母亲心疼地拍着妇人的背，安慰道，“二赛是个有福气的孩子，那身板壮实，力气又大，不是那短命的相。上次不是和你说过嘛，你看你，还不到四十岁的人，硬是把自己造得像是五十多岁。唉，娘明白你的苦，你大哥战死的时候，娘和你爹也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你爹更是愁得头发白了一大半。你比娘有福气，二赛也是个有福气的，你的好日子还在以后呢。”
“娘，你说这样子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也许以后就好了，你二弟回来说，孙家军比韩总兵军令还严，那些个士兵每天都要训练，不能出军营。孙家军买东西也都给银子，以前韩总兵那时，那些个兵痞子喝点猫尿就喜欢打架，吃完饭还不给钱，孙家军来了后可是没这情况……”
“娘，我也听说了些风声，说那孙家军铁了心支持的皇子，乃是皇后娘娘亲生，正正经经的嫡出皇子，是孙家军大将军的嫡亲外甥，身份尊贵无比。反观那齐……哼，那女人就算叫得再天花乱坠，终究也只是一个妾，妾是什么？说到底，不过是个供老爷们消遣的玩意儿罢了。虽说世间也有那么几个脑袋不清楚的老爷，会宠妾灭妻，可哪有哪一户人家，明明有嫡子在，却让妾生的孩子来当家做主的道理？倘若真有这样糊涂的家族，谁还愿意和这样的家族联姻，岂不是自降身份，惹人笑话。”
“快别说了，你这孩子，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也不怕被人听了去，惹来麻烦。”母亲急忙打断道。
“怕什么，娘，我不过是与您二人悄悄闲聊，我们在屋里聊天，声音又这样低，有谁能偷听了去？再者说，就算有人听见了，又能怎样？我们娘俩聊的是邻居的闲话。”妇人说完还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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