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城（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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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雾气笼罩着整个洛阳城，为这些天的死寂又增添了一丝阴霾。

一辆马车停在了裴府门口，裴庆带着裴玉匆匆上了马车。此时的裴庆一身青色布衣，头发束起，脚踏一双黑色靴子，腰间一把银色宝剑让这位身长八尺的汉子看起来更加巍峨，要不是头发白了一半，还有那饱经风霜的皱纹，平常人根本看不出此人已经年过半百。只是现在的裴庆面色凝重，因为他知道此次成都之行注定不会顺利，心中喃喃道：誓死也要保护好玉儿！

因为离黄巢军下达攻城的时间只有一天，所以现在的洛阳城处于戒严的状态，所有人都不准私自外出，东西南北四个城门都有士兵十二个时辰轮流把守，想出去的话必须有裴继元的印信方可，而裴继元早就将印信给了裴庆，守城士兵看了一眼印信又盘查了两人，然后便开了城门放两人通行。

马车出城后便一路向西而去。马车内裴庆将佩剑解下，看了一眼裴玉，此时的裴玉也在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裴庆，裴庆刚要张口让裴玉吃点东西，裴玉却先开口问道：“庆爷爷，爹爹不会有事吧”？裴庆听到裴玉问话，心中却是一抖，挤出一丝笑容，道：“你父亲武艺高强，而且身边还有那么多的士兵，一定会没事的！”。其实这话只是安慰裴玉罢了，因为裴庆知道，洛阳若破，就算裴继元有离开的本事他也会留下来与死去的将士在一起，作为陪伴了裴继元那么久的裴庆来说，他十分了解裴继元的性格，在裴庆的心中，裴继元是一位合格的将军，裴庆也知道虽然裴继元没有走到裴家的顶点，完成裴家的使命，但是家国两难时，舍身成仁，舍己为国，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听完裴庆的话，裴玉心中也为父亲默默祈祷起来。

“玉儿，来吃点东西，长路漫漫，时刻要保持充足的力气”！一边说着，裴庆一边将一块干粮递给裴玉。

“庆爷爷，父亲一直说让我完成家族使命，但是裴家的使命到底是什么呢”？裴玉嚼了一口干粮问道。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到了成都清扬观才能知道答案！”裴庆说道。

“可是父亲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裴玉眨巴着眼睛又问道。

“或许你父亲有自己的想法吧！”裴庆回答道，“因为裴家使命也只有你们裴家人自己才能知道，或许时机还未到吧”。

裴玉听到裴庆的回答，先是一愣的，心中充满了诸多疑问，又问道：“庆爷爷，真正的裴家人，难道您不是我们裴家的人吗？”因为从裴玉出生到现在，虽然裴庆一直是裴家的管家，父亲平时忙于政务，裴家无论大事小事都是裴庆在管，而且父亲对裴庆十分信任，称呼上都是裴叔，所以裴玉始终认为裴庆就是裴家的长辈。

“仔细算下来，我到裴家已经整整五十一年了”，裴庆抚摸着自己的长须缓缓的说道，“五十一年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里，家又在哪里，当时要不是你的曾祖父，或许我早已不在人间了吧”。裴庆眼中充满了悲凉与感激。

“玉儿，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好你，就算没有你父亲的嘱托，我也会！因为只要任何敢伤害裴家的人，我必定让他付出代价！”。裴庆握了握手中的宝剑，眼神充满了刚毅！

看着裴庆此时的样子，这是裴玉从未见到过的，他一把扑进裴庆的怀里，此刻的他心中也暗暗发誓，不管裴家的使命是什么，自己也要完成，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距离离开洛阳城已经过去了两天的时间，这两天里没有人知道洛阳城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是因为平静，才越发显得诡异。按照常理来说，城破之后，必有逃兵与难民出城，但是距离十七日已经过去了两天，却没有一点动静，所有的事情如同没有发生过。只不过此时的裴玉和裴庆心中也是十分疑惑，但是他们现在的任务是赶往成都，其他的事情只能希望是好的！

两天的时间，马车才走了不过百里，因为大多数的州郡已经沦陷，所以两人只能从小路行进。

裴庆拿出地图，指着五十里外的一处城镇对裴玉说道：“前面就是青阳镇了，之前听说此镇是黄巢手下一名副将在镇守，黄巢历来军纪严明，我们可以到此休息一下”。

这是裴玉第一次远离洛阳，小孩子心中也是充满了惊喜。虽然现在到处都在打仗，今日你的地盘，明天可能就是我的，但是此时的却是十分祥和与平静。

“庆爷爷，听爹爹你年轻的时候曾经跟随祖父一起出去过，想必外面的世界应该很精彩吧！”裴玉望着裴庆问道。

“呵呵，孩子。外面的样子可与你想象的不一样，慢慢的你就会了解到”，裴庆喝了一口水说道：“当你真正的进入到外面的世界当中，你必须要谨慎，因为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但同样充满了险恶，这里面没有什么人是能够让你信任的，有的只是利益关系，江湖就是尔虞我诈！”

“江湖？”裴玉脸上充满了疑惑，问道：“江湖难道比我们洛阳还大？”

听着裴玉如此可爱的问话，裴庆哈哈大笑起来，“孩子江湖可不是洛阳。江湖是一个虚幻而又真实的存在，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在这个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等闲之辈，而且这些人大都是有门派之分，门派之间尔虞我诈，处处危险！”

裴玉听了裴庆的回答脑子里越发混乱，“江湖”、“门派”，这两个词对于他确实十分陌生，小脑袋一个劲的摇头。

裴庆拿出自己的佩剑，对着裴玉说：“你看！”，说罢便拔出佩剑，就在利剑出鞘的刹那，一阵剑风袭过，车上的帘布骤然掀开，利剑发出的寒光好似曜日一般让人不禁双目紧闭，剑身上镶嵌着两条青龙栩栩如生，配上利剑出鞘之音似龙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