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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租界的梧桐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路灯投下斑驳的影子。沈静姝快步走在霞飞路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急促。她的手紧紧攥着手袋，里面装着刚从藤田大佐办公室偷拍的文件。
转过一个街角，她突然停下脚步。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有人跟踪。
静姝的心跳加快，但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她拐进一家咖啡馆，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杯咖啡。透过玻璃的反光，她看见两个穿风衣的男人站在街对面，假装看报纸。
这是第三次了。自从她答应继续潜伏，日本人就加强了对她的监视。静姝知道，藤田大佐并没有完全信任她。
她端起咖啡，借着杯子的遮掩，快速扫视四周。咖啡馆里人不多，除了她，只有一对情侣和一个看报纸的老人。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老人手中的报纸上——那是《申报》，但日期是三天前的。
静姝的心猛地一跳。她记得周明说过，这是地下党的暗号。
老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对她微微点头。静姝会意，起身走向洗手间。果然，老人在她经过时，将一张纸条塞进她的手袋。
在洗手间里，静姝打开纸条：“今晚十点，老地方。小心尾巴。“
她将纸条冲进马桶，深吸一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甩掉跟踪的人。
走出咖啡馆，静姝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她拐进一家百货公司，在女装部转了几圈，然后从侧门离开。但刚走出几步，就看见那两个风衣男又跟了上来。
静姝咬了咬牙，突然转身走进一家电影院。她买了张票，走进放映厅。电影刚开场，厅内一片漆黑。她摸黑走到最后一排，从紧急出口溜了出去。
这次，她终于甩掉了尾巴。
......
晚上十点，静姝来到法租界的老房子。周明已经在等她了。
“情况怎么样？“周明急切地问。
静姝从手袋里掏出微型相机：“这是藤田办公室的最新文件。他们准备在下个月对租界进行大规模搜捕，目标是所有可疑的外国人。“
周明快速浏览照片，脸色越来越凝重：“看来我们的情报网暴露了。必须马上通知同志们撤离。“
静姝点点头：“还有一件事。藤田让我接近一个叫'白玫瑰'的舞女，说她可能是地下党的联络员。“
周明猛地抬头：“白玫瑰？那是玫瑰同志的代号。日本人怎么会知道？“
静姝的心沉了下去：“难道我们内部有叛徒？“
周明沉默了片刻：“这件事我会调查。静姝同志，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必须更加小心。“
静姝正要说什么，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周明快步走到窗前，脸色大变：“不好，是日本特务！“
静姝的心跳几乎停止。她看见几辆黑色轿车停在楼下，十几个日本特务跳下车，将房子团团围住。
“快走！“周明拉着她往后门跑，“地下室有密道，直通黄浦江边。“
就在这时，前门传来撞门声。静姝听见藤田大佐的声音：“沈小姐，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吧，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周明推开一幅油画，露出后面的暗门：“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静姝抓住他的手：“不行，我们一起走！“
周明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记住，革命需要牺牲。快走，这是命令！“
静姝的眼泪夺眶而出，但她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她最后看了周明一眼，钻进了密道。
密道很窄，只能容一人弯腰通过。静姝摸着潮湿的墙壁，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身后传来枪声和爆炸声，她的心揪成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