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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水声响起，景隆帝脸色微红，梦中的旖旎止不住往脑海里飘。
她柔顺的发丝，诱人的唇，轻轻落下的吻……
“陛下看得可尽兴？“宋时归从水中款款走出，面上绯色不知是羞是怒，一把抢走景隆帝手中的玉环。
宋时归站在热气腾腾的帷幕后，指节泛白地攥着衣袖，掌心发烫。
景隆帝在帷幕后的浴桶里沐浴。
她记得那抹明黄身影转过屏风时，腰间悬着的蟠龙玉佩轻叩在鎏金腰带上，清脆如当年竹林里的风铃。
他现在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
温泉水汽氤氲上帷幕时，宋时归慢悠悠地，像片竹叶飘进殿内。
隔着破旧的麻布屏风，她看见景隆帝散着墨发倚在池边，水珠顺着喉结滚落锁骨，月光在他肩头凝成薄霜。
这个角度与上一世一模一样，覆着长时间锻炼磨砺出的肌理。
“过来给朕搓背，“低哑嗓音惊破寂静，宋时归猛然发觉腕间已被温热掌心扣住。
温泉雾气朦胧了两人面容，景隆帝指尖摩挲着她腕内侧的肌肤，一把将她拽进浴桶。
也行，送上门的刺杀机会。
宋时归勾唇，景隆帝，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绕到他身后，手指摩挲他的背。
玄色龙袍与素纱衣袂绞作一团。
水汽蒸得她眼尾泛红，宋时归手中的刀出鞘，景隆帝忽然轻笑，就着她握刀的手扯开自己衣襟。
“你是不是恨朕？”景隆帝眉眼沉沉，冷冰冰的，“山崖上你用匕首刺杀朕那一刻，朕看到了。”
宋时归抿唇，他知道，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将你赐给周策安，确实是朕的不对，”景隆帝挑起她的下巴，眉眼落下一片阴影，“朕会废除婚约，阿归。”
宋时归愕然。
他以为她的动机是爱他，因爱生恨？
也好。
她在愕然中睁开眼，却看见景隆帝握着匕首对准心口，鲜血顺着刀槽滴入浴桶。
他抚去她额前鬓发，笑得像当年竹马上摘青梅的少年：“记得吗？十几年前，苏州的时候，我们饿得奄奄一息，你去偷馒头，被狗追着咬了半条街，脚上的伤疤至今还在。阿归，先前没有认出你，辜负你的一片心意，是朕的错。“
门口忽起骚动，数十黑影破窗而入。
宋时归瞳孔骤缩——这些人的招式分明是死士！
很好，她的旧部来了。
景隆帝将她护在身后，反手掷出烛台击落三支弩箭，溅起的火星映亮他眼底血丝：“躲起来。“
宋时归无惧，看着黑衣人缠上景隆帝。
玄胤，这一次，你输了。
不同于刚才废太子的刺客们，她的旧部，个个武功不弱，全是精锐。
景隆帝，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宋时归在浴桶深处突然剧烈咳嗽，唇角溢出血丝，痛彻心扉地呕出一口黑血。
混战中的景隆帝忽然分神，胸膛被刺了一剑。
宋时归知道，是沈徽下的毒药开始发作了。
混沌间有人将她揽入怀中，龙涎香混着血腥气萦绕鼻尖。
她抬起头，却见景隆帝眉眼沉沉，锋利地看着各位死士，“以命换命。朕可以死，但是她——“
景隆帝指向宋时归，眼神狠厉，“她必须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