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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舟的瞳孔在那一刹那都震惊的缩小。
“知夹。”寄舟是从数学竞赛的现场赶过来的,警察说,知夹抱着丛末的尸体不肯松手。
这一路上,寄舟做好了准备,无论如何,他要先安抚知夹。
可是看到丛末的那一刻,开口的那一瞬间,寄舟才知道自己奔溃的有多么彻底。
......
“喂,丛末,你现在在上课吗?”
“对啊,我现在就在六楼。”丛末轻声回答。
“六楼?你没在教室吗?”知夹早就对丛末的课表倒背如流,知道这节课不是艺术课,所以丛末怎么会在办公楼六楼呢?
“有一点事情呢。”一如既往的温柔。
“没什么啦,我上完课了,老师今天提前放了哈哈哈哈哈哈,太开心了今天,我马上到办公楼了,我来找你我们今天出去吃饭,爸爸妈妈出差了,不在哦。”
丛末知道,寄舟今天数学竞赛。
“好,我等你。”我想再见你最后一面。
北方的冬天天黑的很早,办公楼上早已经亮起了灯。
“我看到你了末末!”无意间数着楼层,没想到竟然真的看到了丛末,那个举着电话,小小的黑影一定是丛末,她也站在楼上等待着自己的到来,她也希望快一点见到自己。
“我也看到你了。”
黑影慢慢的向后退,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是书本掉落的声音,手机那头的丛末说:“再见了,我实在太难受了。”
知夹的笑容僵在脸上,大脑此刻一片空白。
“不要——”知夹在踉跄中摔倒,在电话里,她甚至清晰的听见风的声音。
手机,口袋里的钥匙,没有拉拉链的外套,一件一件掉落。
知夹一刻也不敢停歇。
“丛末!”知夹连摔带爬,滑跪在丛末的尸体面前。
全是血。丛末的脑袋都不完整,看不清楚生前的悲伤。
......
“哎,听说了吗,隔壁班有个女孩子没了。”
“听说了听说了,这件事都传疯了!”
“还有还有,她是孤儿,死的时候和她一起长大的养母家的妹妹亲眼看见的!”
“啊?高考还有两个多月了,她今年这种状态不能考了吧,我听说那个妹妹是文科班的年级第一呢!”
“别提了,跳楼那个,理科班年级前五!
......
“病人情绪不稳定,不要刺激她,最好不要提起任何关于这件事的任何词汇。”
“好的谢谢医生。”知夹的父母脸上尽是泪痕,这几天,他们要操持丛末的葬礼,还要每天来医院陪着知夹。
知夹作为当事人,心理状态很差。
寄舟也请了一周的假,在学校陪着知夹。
丛末的葬礼那天,雪下了个满大地。
......
“寄舟!寄舟!”知夹在男生宿舍楼下喊。
寄舟匆忙赶下来,只见知夹抓住她的胳膊,发了疯的问他:“你告诉我!丛末她一直在我身边,她是数学系一班的新生!对不对!对不对啊……”
寄舟瞬间明白了知夹去了数学系。他以前都能拦下来的。
“知夹,你听我说,逝者已逝。丛末也不想看见你这样。”
“什么叫丛末也不想看见我这样!”
......
在知夹十九岁的冬天,雪下了满大地,她永永远远的停在了十九岁。丛末也是。
落地的时候,她看到了疯一样跑过来的寄舟,一如两年前她疯了一样奔向丛末。
她还看见了,这一年来陪伴她高考,陪她拿录取通知书,陪她吃烧烤,陪她上大学的少女丛末,那个因自己的幻想从十七岁活到十九岁的少女——丛末。
原来从六楼跳下来是这个感觉啊,真的好疼,寄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