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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内,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
豪叔的呼吸愈发微弱,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他费力地抬起手,枯槁的手背青筋暴起,轻轻抚摸着何玉粗糙的脸庞。
“小玉啊……”豪叔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我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光彩的事情……刀口舔血,苟延残喘,活得像条野狗。”他自嘲地笑了笑,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唯一让我欣慰的,就是收了你这么个傻小子。”
何玉的眼眶泛红,他紧紧地握住豪叔的手,想要给他带来一丝温暖,“师傅,您别说了,您会没事的。”
豪叔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傻小子,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我只是怕……怕我走了之后,你被人给骗了……你太单纯了,心思都写在脸上,那些老狐狸一眼就能看穿你。”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用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何玉看。
“师傅,我不会的!”何玉急切地辩解,他从来没有见过豪叔如此虚弱的样子,心中的恐慌像是野草一样疯长。
豪叔没有理会何玉的辩解,他从贴身的衣兜里,摸索出一个小巧的玉龙吊坠,那玉质温润,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他将吊坠放在何玉的手中,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拿着……去找……去找我的故人……他会帮你……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何玉的手微微颤抖着,紧紧地握住那枚玉龙吊坠,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直达心底。
他看着豪叔,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豪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膛的起伏也越来越小,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意识似乎在逐渐远去。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小玉……记住……不要……”
他的话没有说完,头猛地一歪,整个身体都松弛了下来,那只原本紧紧握着何玉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何玉的心脏猛地一紧,他死死地盯着豪叔,他下意识地摇晃着豪叔的身体,想要把他唤醒,但一切都徒劳无功。
豪叔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再也没有了任何回应。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仓库外传来,由远及近。
何玉猛地抬起头,他紧紧地捏着玉龙吊坠,一股无形的危机感笼罩在心头……
仓库大门被猛地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打破了仓库内死寂般的沉静。
林杏子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一眼就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何玉和一动不动的豪叔。
“豪叔!”林杏子惊呼一声,快步跑到豪叔身边,纤细的手指探向他的鼻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他……”
何玉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林杏子的手臂,猩红的双眼充满了绝望和祈求,“林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师傅!他……他还活着,对不对?”他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林杏子的骨头捏碎。
林杏子轻轻掰开何玉的手,柔声安慰道:“你先冷静一下,让我看看。”她仔细检查了豪叔的伤势,脸色愈发凝重,“伤口感染严重,加上失血过多,情况很不乐观。”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我……我尽力。”
“尽力?什么叫尽力?”何玉的情绪激动起来,他一把抓住林杏子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吼道,“我要你救活他!你必须救活他!”
林杏子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反而冷静地直视着何玉的眼睛,“中医针灸配合西医治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只是……我对此道只是略懂皮毛。”
何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问道:“那……那怎么办?”
林杏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父亲,林他,是这方面的大师。如果他能出手,豪叔或许还有救。”
“林他?”何玉愣了一下,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没错,只有我父亲才能救他。”林杏子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等等!”林杏子叫住他,“我父亲隐居多年,不轻易见外人……”
何玉猛地回头,眼中充满了焦急,“那怎么办?我师傅等不了了!”
林杏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何玉,“这是我父亲的住址,你拿着这个去找他。记住,一定要……”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带着诚意去。”
何玉一把夺过纸条,紧紧地攥在手里,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仓库,消失在夜色中。
仓库里,林杏子看着何玉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一定会去的。”
林杏子看着何玉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缓缓走到豪叔的尸体旁,蹲下身,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他已经彻底没了气息。
“蠢货,这么容易就上当了。”林杏子低声自语,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我父亲早就说过,豪叔知道太多秘密,留着他始终是个祸患。如今,他死了,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至于那个玉龙吊坠……”林杏子轻笑一声,“那可是开启宝藏的钥匙,怎么能落到外人手里?”
与此同时,何玉正马不停蹄地赶往林杏子父亲的住处。
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玉龙吊坠,感受着那温润的触感,心中充满了希望和焦急。
夜风呼啸,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何玉的心也随着这风声起伏不定,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活豪叔。
他按照林杏子给的地址,一路狂奔,穿过幽暗的小巷,跨过湍急的河流,终于来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前。
宅院的大门紧闭,门前两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显得格外诡异。
何玉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大门。
“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许久,大门才缓缓打开,一个身穿黑衣的老者出现在何玉面前。
老者面容冷峻,眼神锐利,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你找谁?”老者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