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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程宇正跪在蒲团上擦拭香炉，灰白的指尖抚过石像底座时，有暗红液体从莲花纹里渗出。
寅时三刻的巡夜格外寂静。
戴玄跟着苏小七跃上三清殿屋脊，发现月华照耀下的建筑阴影正发生诡异变化。
那些本该笔直的飞檐投影扭曲成锁链状，将中央的观星台层层缠绕，而石诡仙像的倒影竟在缓慢转头，每过半盏茶时间，石像的镜面投影就多转十五度角。
"是活阵。"苏小七用星砂在琉璃瓦上画出九宫格，青紫色的光点自动填补缺失的方位，"有人用螭纹咒印作引，把整个清虚观改造成了移动阵盘。
每尊石诡仙像都是阵眼，当所有阴影连成..."
突如其来的鸦群打断了她的分析。
数百只红眼乌鸦从剑冢方向腾空而起，在观星台上空盘旋成漩涡状。
戴玄的剑鞘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系统光幕在鸦群振翅声中浮现血色文字：【封印完整度降至61%】。
程宇的脚步声在卯时初刻响起。
他提着熄灭的灯笼从回廊拐角转出，后颈的螭纹已经蔓延到下颌，灰白眼瞳里浮动着蛛网状血丝。"师兄见过寅时的药王阁吗？"他的声音像是隔着水瓮传来，袖口垂落的黄符正滴落暗红液体，"石诡仙像的眼睛...会跟着烛火转动呢。"
戴玄的雷咒在掌心凝而不发。
他注意到程宇的腰带换了青冥宗内门弟子的玄色云纹绦，那本该是亲传弟子才能佩戴的制式。
当晨雾漫过石阶，程宇的影子突然分裂成三道，其中一道正朝着苏小七的方向比划剑诀起手式。
"今夜是望月。"苏小七突然拽着戴玄退到日晷阴影里，星砂在她袖中凝成微型浑天仪，"当石诡仙像的视线与月华重迭，所有被螭纹寄生的人都会..."她的话被钟楼突如其来的十三声钟响截断，那是比日常报时多出四声的诡异韵律。
戴玄在折返刑堂途中踢到了碎裂的铜镜。
镜面残留的影像里，赵长老正在剑冢前焚香祭拜，香炉里插着的却是三柄断裂的青铜剑。
当他的靴底碾过镜框螭纹的瞬间，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封印完整度暴跌至53%，而苏小七腰间的备用铃铛正渗出暗红血珠。
暮色四合时，观星台的日晷投影爬上了石诡仙像的衣摆。
苏小七用星砂激活最后一块青铜残片，发现拼合后的龙爪正指向药王阁方向。
当第一缕月光刺破云层，所有镇殿兽首同时发出呜咽般的风声，而程宇的厢房传来了瓷器碎裂的脆响。
戴玄踹开雕花木门的刹那，看见程宇正用染血的指尖在墙面书写卦象。
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射在《玄天九章》的残卷上，那扭曲的暗影突然转头露出森白牙齿，用口型无声念出三个字：子时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