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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
九道清脆的回应如惊蛰的雷，震得空气都微微发颤。
话落，江诗涵已经利落地转身，葱白的手指勾住妹妹们的脖颈，九个人瞬间如归巢的雀儿般紧紧簇拥在一起。
"走！咱们接着猜，姨妈肚子里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
她咬着"儿子"二字时，后槽牙几乎要将这两个字碾碎，其余八人跟着攥紧拳头，连鬓角的碎发都因激动而微微颤动。
那股子较真的劲头，仿佛不是在猜测新生命的性别，而是要为守护重要之人，与未知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
苏凝霜望着那团热气腾腾的身影，忽然发现，曾经需要她护在羽翼下的小雏鸟，如今已长出坚韧的翅膀，足以并肩为彼此遮风挡雨……
……
银白月光顺着江婉仪屋子的落地窗蜿蜒流淌，在三米宽的大床上铺开一片冷霜。
江逸尘陷在八位姐姐中间，被柔软的被子半裹着，却仍止不住辗转反侧。
二姐温热的手臂不知何时搭在他肩头，五姐的小腿也轻轻蜷在他脚边，这些平日里让人安心的触碰，此刻却化作细密的茧，闷得他透不过气。
无论怎么变换姿势，满心的烦躁与不安都挥之不去。
冷白月光从半掩的百叶窗斜斜切进卧室，在宽阔的床上铺展成银绸？
江婉仪蜷缩着把下巴埋进枕头，江雅琴无意识地将手指勾住被单褶皱，其余六姐妹或侧躺或仰靠，看似安静沉睡的姿态里，藏着无数个辗转的小心思。
黑暗中，手机屏幕蓝光忽明忽暗，映亮她们紧绷的下颌线——当最后一点幽光熄灭，八具躯体依然维持着僵硬的睡姿，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分的阴影。
江芷若咬着后槽牙数绵羊，江雨昕把发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枕头上，那些未说出口的困惑如同夏夜蚊群，越是驱赶，越在心底嗡鸣盘旋。
穿堂风卷着夜露的凉意溜进窗缝，在被褥间蜿蜒游走。
江婉仪僵直的脊背突然轻颤，某个被遗忘的刻度轰然叩响心门——八姐妹竟已数不清有多少个月圆之夜，再未共享过同一片床上的温度。
记忆里挤作一团抢枕头的笑闹，偷藏零食被碎屑呛到的咳嗽，此刻都化作月光里的尘埃，在眼前明明灭灭。
正当她出神时，江雅琴无意识摩挲床单的指尖骤然顿住。
黑暗中八具躯体同时泛起细微涟漪，江芷若试探着挪动的脚踝擦过陌生布料，江雨昕屏住的呼吸在枕间凝成白雾——这张承载过无数童年的床，此刻的重量分布竟与往昔大不相同。
某种温热又陌生的气息，正若有若无地漫过她们交叠的被褥？
八颗心脏在胸腔里撞出同样的鼓点，那个呼之欲出的猜测烫得舌尖发疼：今夜，弟弟是不是躺在这张床上，才睡不着的。毕竟他们九姐弟都有自己的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