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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陆甜甜忽然仰着小脸看向江逸尘，辫子上的樱桃发绳随着动作晃了晃："江逸尘叔叔，什么是精子呀？"童声清亮得像枚小石子，瞬间让满桌人握筷的手都僵在半空。江雅琴指尖无意识攥紧餐巾纸，心里暗叫不好，光顾着说话竟把旁边的孩子忘在了脑后。
……
江逸尘对上甜甜葡萄似的大眼睛，喉结轻轻滚动着，耳根悄悄爬上薄红。他指节蹭着桌布上的油渍褶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弯下腰："甜甜还记得吗？在病房里叔叔跟你说，爸爸捐出去的'小蝌蚪'..."陆甜甜立刻用力点头，睫毛像振翅的蝶："记得！是会在水里游来游去的小家伙！"
"对呀，"他指尖敲了敲微凉的瓷盘边缘，声音放得又轻又缓，"那些在显微镜下像小鱼一样活泼的'小蝌蚪'，其实有个学名叫'精子'。就像花园里会发芽的小种子，它们也藏着很神奇的力量呢。"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弱了些，斜斜的阳光落在小姑娘发顶，把她似懂非懂的眨眼模样，镀成了层毛茸茸的金边……
陆甜甜忽然仰起小脸追问："江逸尘叔叔，那些小蝌蚪能做什么呀？"她辫子上的樱桃发绳随着动作晃出两道红影，袖口的蕾丝边扫过桌沿的醋瓶。江逸尘指尖抵着下巴想了想，忽然弯腰凑近，指节叩了叩青瓷碗边缘："甜甜听过《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吗？"
小姑娘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在塑料椅上晃着小腿："听过！小蝌蚪先是长尾巴，后来长出四条腿，最后找到青蛙妈妈啦！"邻桌食客的谈笑声浪里，她脆生生的童音像枚小铃铛。
"对呀，"江逸尘望着她葡萄似的眼睛轻笑，"你爸爸的小蝌蚪也会开启旅程，不过它们找的不是荷叶池塘——"话没说完，陆甜甜突然拍着桌子喊出声，辫子上的发绳差点甩进汤碗："我知道！爸爸的小蝌蚪也会变成青蛙！"
这声童言惊得满餐厅腾起笑浪，邻桌大叔的啤酒差点泼在桌布上。小姑娘的脸颊"腾"地红透，从耳根一直漫到鼻尖，像被灶火燎过的小番茄，慌忙把发烫的脸埋进臂弯。江逸尘笑着拨开她额前碎发，指腹蹭过她发烫的耳廓："傻丫头，爸爸的小蝌蚪要找的是'生命的土壤'。你看啊——"
他指向窗外抱着婴儿车走过的年轻母亲，阳光正给婴儿车罩上金边："就像小种子要落在泥土里，那些小蝌蚪会游到温暖的地方，慢慢变成小婴儿。就像你出生时裹在粉色襁褓里，脚丫只有妈妈的拇指大，现在却能追着蝴蝶跑过整条巷子啦。"
陆甜甜从臂弯里抬起头，睫毛上还沾着笑出的泪花，指着江逸尘汤碗里的紫菜碎："那爸爸的小蝌蚪，也会变成像我一样扎辫子的小姑娘吗？"竹筷在碗里搅出圈圈涟漪，把倒映的灯影碎成星光，江逸尘望着她认真的眼神，忽然觉得喉间有些发紧，只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嗯，会变成像甜甜一样可爱的小生命呢。"
餐馆里的人声忽然远了些，只有吊扇转动的嗡鸣和窗外蝉声，将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眨眼，连同瓷盘里渐渐凉去的醋香……
陆甜甜忽然仰起脸追问："江逸尘叔叔，什么是'有生命的土壤'呀？"这声提问让空气骤然凝住，江逸尘捏着竹筷的指尖泛白，瓷盘里的醋香仿佛也沉进了桌布纹路里。
就在他喉结重重滚动着不知如何应答时，门口忽然荡来声清脆的少女音："爸爸——"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江萌萌空着双手，正拽着个梳双马尾的女生往这边跑。那女孩鼻梁上架着细边圆框眼镜，镜片在吊灯下流转着细碎的光，发尾的蓝色蝴蝶结随跑动轻颤，白色帆布鞋在瓷砖地上踩出"哒哒"的节奏……
江萌萌拽着那女生跑到近前，才发现八个姑姑和三个小堂姐都在。她扶着餐桌喘匀气时，目光忽然被爸爸身侧的小身影吸住——那约莫五岁的小姑娘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杏眼像浸在山涧清泉里的黑葡萄，睫毛扑闪时能扫出细碎光影，樱唇抿成的月牙儿透着点天然的娇憨。发间那朵粉色绢花随着晃荡的小腿颤巍巍地抖，藕节似的胳膊光洁如玉，每次抬手捋碎发，手腕上的皮肤便透出健康的粉润。衣摆随着晃腿的动作一圈圈旋开，露出脚踝上若隐若现的草莓胎记。满桌人目光落过来时，小姑娘正用指尖戳着碗里的豆腐，忽然抬眼望过来，那双眼眸清亮得像盛着夏夜星光，只这一眼，就让江萌萌忍不住在心底感慨："瞧瞧这粉雕玉琢的模样，将来定是十里八乡都难找的美人胚子。"
江萌萌凝神细看眼前的小姑娘，心里暗暗犯起嘀咕：这孩子眉眼间的神态，怎么竟和江秋瑜、江秋蕊、江秋彤三个小堂姐如此神似？念及此，她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三姐妹，只见她们正凑在一处低语，发间的饰物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倒与小姑娘头上那朵粉色绢花相映成趣……
陆甜甜见江萌萌牵着个女生走来，立刻仰起小脸望过去，脆生生扬起嗓音："两位漂亮姐姐好呀！"话音未落，江萌萌和身边的女生已是眉梢带笑，几乎同时凑上前去，微微俯身与她平视——小姑娘正坐在塑料椅子上，发间那朵粉色绢花随着晃腿的动作轻轻颤动，藕节似的胳膊搭在椅把上，圆鼓鼓的脸颊透着苹果般的红晕。
……
随后，江萌萌仰头望向江逸尘，眼里扑闪着好奇的光："爸爸，这个小妹妹是从哪儿来的呀？"江逸尘看着女儿毛茸茸的发顶，眼角笑意更深了些，指节轻叩桌面道："这是你陆屹川叔叔的孩子，叫陆甜甜。"
随后江萌萌又仰起脸追问："爸爸，陆屹川叔叔是谁呀？"江逸尘指尖摩挲着青瓷茶杯的边缘，目光漫不经心落在墙上挂板的菜品图上，糖醋排骨的油光在灯光下晃了晃："是爸爸初中时的老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