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个为了皇权而逼死生身母亲的人,他真的会是一个心怀百姓,性慈温软之人么?
江阮宁已经犹豫了好久,究竟要不要请求安王的帮助。
正胡思乱想之际,一行人已经进了雅舍。
这间屋舍,虽以简陋木梁与茅草为顶,内里却别有洞天,透露出一股不俗的雅致与精巧。
屋中摆设无一不备,且件件非寻常之物可比。
光是那些茶盏杯碟,就都是御用宫中之物。
别的不敢夸口,论瓷器江阮宁也算是半个行家,要知道宫中大多瓷器都是出自他们李家。
很多瓷胎还未上窑时她就曾见过。
看着那些瓷盏,江阮宁的神色间不由黯然下来。
“这位便是名动上京的裴侯府上的小夫人吧?果然明艳动人,气质出尘呢。”
聚在一起闲聊的女子们都随着这声惊奇,向着这边看了过来。
幽若笑了笑,道:“小夫人初来与咱们聚宴,大家还是自在些,免得惊扰了小夫人的雅兴。”
随后又面向江阮宁轻声道:“小夫人无需拘谨,今日来的都是一些宫中小姐们,至于那些公子郎君不在这边,自有他们歇息的去处。”
“至于小夫人想要见的人,晚些时候,幽若自会带小夫人前去。”
最后这句话说得极为隐秘,就连身后的春桃和雪怜也并未听见。
江阮宁心里一动,如今她还要急着去见安王么?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粉色衣裳的女子款步高傲地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江阮宁一番,语气极为不善地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护国公府养在外面的庶女,果然不是我们这些自小在上京长大的闺阁女孩儿能够比得上的。竟然能把裴侯迷的神魂颠倒,为了你不惜与我父亲为难。”
江阮宁一怔,她父亲是谁?
自己来上京好像也没有多久,怎么好像突然就冒出来好多敌人来?
幽若在她耳边悄悄解疑道:“她是刑部侍郎朱大人的千金,名唤作朱惠。朱受是她的兄长。”
江阮宁忍不住在心里长哦了一声,怪不得觉得这张脸看着如此讨厌,倒是与那朱受有几分相似。
“我与朱小姐今日初次相见,又何必口出恶言,至于你说的那些我更是听不懂。还有,你身为待字闺中的名门淑女,言辞间却如此肆意妄为,难道就不怕有损自身风范,玷污了清誉吗?”江阮宁语态平和而不失坚定的道。
在场之人多数忌惮于裴坼的势力,也不敢轻易得罪朱家。
于是只站在一边静观其变。
朱惠冷哼一声,勾唇冷笑:“我只是说了实情,你却敢做不敢当么?花楼饮酒,勾引男子,反过来还要被你们倒打一耙。我竟不知这皇城之内的律法何时姓了裴么?”
“朱小姐慎言。”
幽若眼眸一凛,挡在二人之间,义正言辞道:“朱小姐也是官宦之后,定然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大家今日在此不过是为了赏梅花之雅集,若是因为一时口舌之争而给各自家族添了无妄之灾那才是不值。”
朱惠怒目而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你一个区区风尘女子,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卑贱之辈自然同气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