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裴侯宠爱那个妾室宠得不成样子,现在看来果不其然。曾有传言说是那小妾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夫人被责罚……如今夫人突然暴毙,其中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内情吧?”
“你是说,花光夫人是被害死的?”
“不会吧,那姨娘看着娇娇弱弱的,也不像是会害人的人啊。”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况且还是在国公府不受待见的庶女,保不齐在心里早就恨上夫人了也未可知。”
“如果她真是凶手,侯爷还要护着她,那岂不是帮凶?真正的宠妾灭妻?”
“嘘,你小点声,这可是在定安侯府,不想活了你?”
“哼,他们都做得出,还不许我说了?简直是丧尽天良,我呸。”
江阮宁的内力还在,自然听得到那些人的议论之声。
而裴坼也一样,一字不落地落入耳中,却毫不影响他的决定。
“本侯说过,此事与阮宁无关。”
甄仕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轻抚弄着下巴上的胡须:“本官很想顾及侯爷的丧妻之痛,不予与侯爷多做纠葛。但是此案关系重大,请恕下官只能公事公办,望侯爷见谅。”
“你敢。”裴坼猛地转身,阴沉冷厉地看向甄仕昌,眼中的警告呼之欲出。
甄仕昌被他周身的骤气的杀气震得一怔,可是想到太后的话,立即调整心緖,面色勉强维持的道:“还望裴侯莫要为难下官。”
“你……”
“侯爷,内院的大人们已经等了许久了,您看……”阿乐走到裴坼面前,垂首之前,眼色巧妙地瞥了江阮宁一眼。
裴坼自是信得过阿乐的智谋,只是他实在放心不下。
犹豫当中,又听阿乐笑着对甄仕昌道:“甄大人,这坊间传闻,自是不可全信。大理寺断案如神,如青天在世。想来也不会仅凭几句妇人之言,便轻易下定论。咱们侯爷忠心义胆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分忧。若是平白地被流言重伤,不仅会伤了陛下的心,更是伤了刚刚死去夫人的心呐。想当初阮姨娘初到侯府,夫人更是亲自带着出席各种酒宴,上京的夫人们谁不说她们姐妹情深,甚至不亚于江妼小姐呢?如今却凭几句捕风捉影之事,妄加揣测,实乃无稽之谈。还望甄大人一定明察秋毫,万万不要冤屈了我们阮姨娘才好。”
甄仕昌被阿乐的一张巧嘴说得有点发晕。
不自觉地向裴坼看去。
而裴坼似乎在这一瞬才找回理智和清醒,于是他探身在江阮宁耳边快速且低声地说了两个字:“放心。”
随即后退一步,与此同时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继而转身看向甄仕昌,道:
“既然甄大人在此时带阮宁回大理寺受审,那么本侯也不便多加阻碍。只是有一句请甄大人务必听清。那便是‘阮宁乃国公府千金,亦是本侯心头挚爱。若是她在任何闪失,即便拼尽我定安侯府全力,也绝不姑息。’”
裴坼暗暗感叹好在阿乐及时提醒,不然他就真的中了甄仕昌的圈套。
甄仕昌就是想让他在上京达官显贵,朝中重臣的面前做实他罔顾法度,偏袒徇私的罪名。
那么他为何不可以反过来将甄仕昌一军,让他当众人的面承诺,绝不可妄动江阮宁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