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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陆明修沉下脸,“小区门口有便利店,还有间超市,我都买了。这身衣服穿得很舒服的。”他抻了抻身上的黑色纯棉T恤。
头天晚上吃了饭,他索性去附近的小理发店给自己剃了个圆寸的短发,理完头发,连他自己都觉得心里很爽。
他是铁了心,做好了长期的准备了。先把自己变成一个普通的京北大叔,寻常男人,希望他的女神,能早日苏醒。
“哦,女婿,你妈给你做了些吃食,还有汤汤水水的,在车上,我们排排班,你哥我让他回去了,这里交给爸妈,我们也在医院附近租了公寓。可以起火做饭,回头,你就来我们这儿吃饭。我给你送也行。总之,照顾好自己就是对她好。不然,等知知醒了,听说你倒下了,我们这当爸妈的,可怎么说啊!”安建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揉了揉他的脊背。
陆明修突然就忍不住了,哭了出来,扑到安建峰的肩上,“爸!”。
千言万语的但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乖,总有办法的,啊!”安建峰拍拍女婿的肩膀,只好柔声地安慰着。
“小陆,我们问医生了,他说,知知这次一定能闯过这一关的。之前她感染了细菌,现在找到了对应的抗菌素,一定会挺过去的,哎,关关难过,关关过吧。”李清蓝回头看着ICU里的女儿叹着气,其实,挺过这一关还有下一关呢。
“哎!嗯!”陆明修心不在焉的应着。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崩溃,因为,里面的女人还活着,她答应过他的,会好好活着的,杨医生说过,她一定有知觉的,不然怎么他在的时候,她的情况就好些呢!
陆北笙被陆英带过来时,已经是这天的下午,他拿了一大堆东西,都是自己的玩具和自己画的画。
小家伙见着陆明修这回飞扑了过来,陆明修猝不及防的接住了小家伙。
“你怎么来了!”
“爸爸,你今天的发型真酷,好帅啊!这衣服也好好看。”小家伙用手轻轻的触碰着陆明修短短的寸头。
“哦,是吗,你怎么来了,对了,你妈妈回来了,你怎么没跟她在一起。”陆北笙的亲生母亲是钟灵,钟灵是在新加坡生下的陆北笙。
他怎么把这个茬子给忘了,那个杀手用的那个细菌也是从那边弄的。
然而这个念头也就是一扫而过,继母那边会这么傻吗?
“她,回来也不怎么理我,犯都不跟我吃,整天跟在奶奶身边。那女人心里只有钱。”小男孩眼神暗了暗,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
他纵了纵鼻子,从自己的小腰包里,拿出一个优盘,递给他,“爸爸,这是你的歌,我记得妈妈说喜欢听你唱歌,不如你放给妈妈听。”
陆明修看着儿子陷入沉思,眼神略一犹豫,突然眼神一亮,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好,好儿子。你来!”陆明修拢着儿子的小脑袋,两人换上无菌服一同走进病房。
“妈妈,妈妈!”陆北笙扑过来拍着病床上女人的手。窗外的小护士似觉不妥,被一边的老护士拦住,冲她摇摇头。
“妈妈,我是小笙笙啊,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啊!你不是说要当我妈妈吗!你答应过我的。妈妈!”陆北笙眼圈红红的,擦着自己的眼睛道。
“妈妈,我拿了自己的作业,老师说,小孩子乖,爸妈就会喜欢他的,我可乖了,功课门门拿100分的,你看看。妈妈你看看吗?”小男孩站起来,从身后的拉过背包从里面掏出作业本要拿出来给人看,护士连忙走过来,挥手示意。
陆北笙这才停止,“哦,妈妈,等你好了,我再拿给你看,好吗?反正,我学习好,下次,下次等你醒了,我一定给你拿我的作业本看。”
“妈妈,我有在好好吃饭,好好长个子,我会乖的?妈妈,你看看我!”
陆明修看着一向沉默的儿子,眼中带着些感动,这孩子在陆家这几年,因为不受重视,一年也不会跟人说这么多话的,脾气也是十分乖巧,冷沉,说实话,陆明修每次看见他总有种照镜子的感觉,他就象是曾经的自己,乖觉,敏感,又自卑、多愁善感,但同时,很缺爱。极度渴望关爱,正是像安知意这样的小太阳照亮了自己的人生路。
“儿子,你亲妈不是在家吗,管她叫妈,不怕你妈不要你。”
男孩摇摇头,“她不喜欢我,他每次来,都是为了借着我,来陆家,都是为了钱,我就是她的累赘。”男孩低着头道,他抬起头,眼神有些悲伤,看着陆明修。
陆明修读懂了他眼里的故事。那是只属于他们俩人的故事。
“爸爸,你把这个放给妈妈听。”陆北笙递过来自己的手机,APP上有陆明修曾经录好的个人专辑。都是一些他喜欢的慢歌。
他按动某音乐APP的播放键,手机里放出一个男声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歌声。
男人羞涩地抚摸着安知意的手,“乖宝,记得吗,你说过的,我的声音很好听,前几天听见我哼歌,你听到了还夸过我,其实,我很早就喜欢唱歌,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以此为业,刚回来那会,我去找了个地儿,录了这几首歌,哼哼,就是瞎玩,放给你听好吗?”
男人侧头看着女人那苍白的脸。
“宝宝,我当你答应了啊!”男人调皮地道。
歌曲一首首的放过去,但病床上的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明修有些气馁了。
陆北笙摸着安知意的另一只手,突然道:“爸爸,你唱那首,什么炉火、青春,我不知道是什么歌,不过,你听那歌的时候,看着妈妈的照片,在哭鼻子,那时你在听的那个歌。”
“哦,是叫“当你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