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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一看，顿时心底软了几分，抬手安慰地拍拍对方肩膀，紧接着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摸出一包香辣肉脯递过去：“给你带了零嘴，边吃边守夜，我很快就回来了。”
贺石怔了一下，接过那个小小的油纸包。
再抬头时，就看见了何玉离开的背影。
他捏紧手中的纸包，感受到里面香脆的肉脯片片碎裂，忙又放松力气，打开纸包一看，果然已经碎了一半。
他无奈叹了口气，转身靠在灵棚一角的柱子上，指尖捻起一块碎片放进嘴里。
香味浓郁的肉脯脆且有嚼劲，并不激烈的辣味更加激发了这种浓香，回荡在口齿间，让人忍不住一片接一片地吃。
贺石再次塞了一片进嘴里，后背放松靠在柱子上，仰头望向天边那一线弦月。
何玉走进灵棚后的正房，穿过外间来到里间。
里间点着一盏昏暗的灯，勉强照亮了墙边那张床上被子隆起的弧度。
那里似乎躺着一个人。
但何玉并没有分过去一丝一毫的视线，而是径直走到衣柜旁，打开了最右边的柜门。
她扒拉开几件挂着的衣服，面前赫然出现一扇简陋但隐蔽的暗门。
暗门连接着的是隔壁院子的正房，这是当初贺石买下这个小院后就开始打通的，隔壁的那户人家也并不是如人们所知的因为害怕搬家，而是因为他们的院子也被贺石高价买了下来，并支付了不菲的封口费，全家表面战战兢兢实则高高兴兴地搬走了。
这间院子，才是真正用来安置楚峥和楚河的。
搭灵棚的那个小院，原本就是迷惑人的罢了，只是之前过来夜袭的人实在太废，并没有冲破贺石几人的防线闯进屋里，所以这一道后手现在还没用上。
不过，过了今夜，恐怕也就再也用不上了吧。
何玉这么想着，推开暗门，弯腰走过一条大约只有半丈长的暗道，推开了对面的暗门。
屋里没有点灯，光线很暗，几近于无。
何玉只能勉强看到一些屋里陈设的轮廓，她不急不缓地走到桌旁，脚尖一伸触到凳子，不动声色地转身坐了上去。
坐好之后，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伴随着楚峥含着笑意的声音：“何姑娘回来了，回来的正是时机。”
他走到桌旁，在黑暗中准确地拿起壶倒了一杯水，放在何玉手边：“外面冷，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何玉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几日不见，楚庄主的气色倒是更好了。”
楚峥笑了一声：“托你的福。”
何玉放下杯子，淡声道：“还是先说正事吧。”
“这些时日阿冷一直在探查净门的那几处据点，他们并未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想来墨楼主并未根据那份地图做过调查，所以也没有惊动他们。”
提起楚云川，楚峥面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他给自己也倒了杯水，端起来喝了一口：“这样最好，免得节外生枝，明日就是我下葬的日子，他们应当是坐不住，有所动作了吧？”
何玉觉得他的话怪怪的，但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娄今月抽调了七成的黑巨人往边城的方向潜伏，北戎也在三日前再度发起了进攻，虽然不是大规模的开战，却也几乎完全牵扯住了前线的兵马，倘若边城突然遭遇袭击，那边估摸着很难抽调出人手回防。”
楚峥呵呵一笑：“好算计，也不知道北戎许了净门多大的好处，这是彻底拿出积累了多少年的身家放手一搏啊。”
何玉没说话，只静静垂眸喝水。
楚峥想了想，继续道：“依我看，行动的时间不如就定在今早卯时吧，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这里，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何玉放下杯子，抿唇一笑：“正有此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