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郎君还请在此稍后,小郎君请这边来。”
宋秋放下书箱又正了正衣衫这才迈步跟了上去,宋夏不敢随意走动,只能局促不安的半坐在木椅上。
这边宋秋跟随老汉进了另一扇木门,他这才见到长姐口中的闵夫子。
闵夫子看上去已到知天命的年纪,面容清瘦,眼眸平静无波,额头的几道皱纹让人看上去觉得此人甚是严厉。
他身着深蓝长袍,坐在几案后的身姿甚是端正,饶是早慧的宋秋,此刻心里也有几分打鼓。
他收敛心神上前行了一礼开口道:“学生宋秋拜见夫子。”
一句话让闵夫子扬了眉,觉得此子有些小聪明,但求学一道靠点小聪明可不行。
“来此之前想来你家人已打听清楚我这里的规矩,今日你能不能入我门下还要看你资质如何!你之前可曾读过书?”
“回夫子,不曾。只家父在世时教我背过三字经。”
闵夫子眉头一皱,此子看上去已有八、九岁,竟连蒙学都不曾学过。
“那你就把三字经背来我听一听。”
“是,夫子。人之初,性本善……”
闵夫子闭上眼睛听着对面的诵读声,字音准确、节奏停顿精准,整篇背诵也甚是流利,他心中满意了两分。
宋秋从夫子面色中看不出是否满意,只能更加认真对待接下来的问题。
“你可知这文字之义?”
宋秋难得露出两分孩童的窘态,低声道:“学生不知。”
闵夫子倒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言道:“求学一途如佛家修行,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住诱惑,若只为安身立命想来你家中长辈也不会把你送来我处。”
“可科举一道不仅要有天赋更要有常人所没有的毅力方能求得几分结果。”
“接下来,我背诵一段《大学》中的内容,你能记住多少就说多少,这背诵是你读书要走的第一步。”
“是,夫子。”
闵夫子点了点头,抚着自己的胡须这才开口言道:“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治国在其齐家。”
宋秋听的眼眸发亮,等到闵夫子止了声还有些回不过神,只因夫子诵读的韵律让他着迷,他更坚定了自己要拜师的决心。
“可有难处?”
宋秋回过神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故治国在齐其家。”
声落,室内寂静无声,宋秋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而几案下闵夫子的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袖袍才让自己不至于失态。
他没有给宋秋喘息的机会,又分别将《论语》《中庸》《孟子》中的一段背诵出来考教。
宋秋无一例外的都背诵了出来,不仅一字不差,就连他句读停顿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他甚至在最后一段中故意读错了一处,而对方的确也在同样的地方犯了一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