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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在村落里,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位于村中央的石屋。
石屋内部非常宽敞,足以容纳数百人,却十分的空旷,只有一尊不大不小的方形铜鼎,约有一人之高,此刻被几名族人围在中间。
外面虽已天亮,但由于密不透风,屋里仍然很昏暗,他们举的火把舞动着,明暗不定,令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族长血藤负手走向铜鼎,介绍道:“陈公子,我们血族传承万年,经过无数代人的摸索,开创出血炼之术。以多种兽血炼体,强化肉身,而这尊铜鼎,便是血炼的关键!”
陈醉跟着走上前,眼眸微眯,仔细打量这尊铜鼎。
只见铜鼎表面锈迹斑驳,饱经沧桑岁月的侵蚀,看起来破旧不堪。在鼎身周围,镂刻着一道道细密的凹槽,交织纵横,连绵不绝,构成某种极为繁复的图案。
但由于光线幽暗,鼎身铜锈很重,难以看清这些古老的痕迹。
陈醉看在眼里,心中暗道:“原来,血炼之术不仅是一种秘术,还需要利用铜鼎上设置好的阵纹,相辅相成,才能激发兽血里的精气,达到理想的炼体效果!”
以他的眼光,不难看出这尊铜鼎,其实是某座古老的阵法。
血藤一挥手,吩咐道:“小豹,你进去血炼一次,让陈公子先观摩观摩!”
他心里清楚,以陈醉表现出的谨慎性格,自己若不先让其放心,对方是不会贸然跳进鼎里,任由自己施展血炼之术。
名为血豹的青年闻言,立刻脱光衣裳,赤条条地跳进鼎内坐着。
与此同时,两名壮汉抬着一只硕大的木桶,缓缓走了过来,步伐稳重而迟缓。
陈醉凑过去,一股极其浓烈的煞气立刻扑面而来,比死鱼烂虾还腥臭,他不得不捂住口鼻,倒退数步,才勉强没有吐出来。
血藤微微一笑,“血炼所用的兽血,跟你们医道的药方类似,该搭配哪几种妖兽的精血,分别掺杂多少份量,都有严格的规定。只有这样,才能让药力更醇厚,同时,不会被兽血里的煞气侵噬,损伤肉身!”
说话的工夫,这桶浓郁的兽血被倒进铜鼎,将青年血豹浸泡其中。
陈醉强忍住恶心,缓缓靠近铜鼎,只见鼎里的兽血呈暗褐色,极其黏稠,更像是一锅被熬煮了很长时间的浓粥,确实如血藤所说,由很多种杂糅而成,成分很复杂。
兽血的煞意炽烈,冒着幽幽的气息,令人心悸。
而沐浴在里面的血豹,则紧闭着双眼,满脸通红,虽然还没开始血炼,吸纳精元入体,健硕的肌肤表面已经开始冒热气。
血藤见准备就绪,命令道:“开始吧!”
几名族人领命上前,分散站在铜鼎的各方位,同时轰出双掌,全力往鼎身灌注真气。
下一刻,被注入真气的那些阵纹,陆续活过来一般,绽放出红亮璀璨的光华,循着凹槽不断流转,连成一片。
整个阵法启动起来!
铜鼎不断震颤着,鼎内血光大盛,将屋内映亮。
盛纳的满鼎兽血逐渐开始沸腾,冒出一个个硕大的气泡,越来越密集。它们挥发在空气中,氤氲成一股猩红的血雾,将血豹的身躯裹挟其中。
这一幕,诡异而血腥。
血藤站在旁边,神情庄重,肃然道:“天玄脉!”
搬山境开辟九道玄脉,为真气运转打通路径。玄脉越宽阔坚韧,真气运转时就越通畅,施展功法时爆发的内力往往就越强大。
而天玄脉,正是九脉之首。
听见血藤的指示,鼎内的青年立刻运转天玄脉,将兽血内的精气吞纳到这条玄脉之中,随着不断流淌,天玄脉经过的肌肉和骨骼得到灌溉,焕发新生,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啊……”
青年血豹低声呻吟着,眉峰紧皱,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是以兽血炼体,激发新的潜能!
“地玄脉!”
“清玄脉!”
血藤一声声令下,根据鼎内兽血沸腾的状态,精确掌握着血炼的进度,引导后辈青年陆续打开九脉,有条不紊地蚕食兽血精气。
屋内的气温升高,灼热的空气受到血气侵染,仿佛快要燃烧起来。
陈醉站在旁边,静静看着这副画面,若有所思。
“这血炼之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深,甚至有点低劣。人非妖兽,两者的肉身存在诸多差异,如此野蛮地猎夺精气,就像喂单身小伙儿吃壮阳药,不停刺激他,整个人紧绷得跟钢筋似的,谁能受得了!”
他听着血雾里飘出的呻吟,知道血豹的滋味很不好受。
确切地说,是承受不住兽血的霸道冲击,比坐在油锅里还煎熬。
以兽血炼体,唯有这些生活在蛮荒之中的原始部落,才会想出、并且愿意用如此粗暴、野蛮的方式,强行提升肉身强度。
“难怪血藤的人设里写着,受限于血族秘法的固有缺陷,始终不得其法……这么个折腾法,囫囵吞枣,并不能完美消化掉,不仅在体内积蓄不了多少,而且会流失浪费。”
想到这里,他默默走到鼎前,伸手蘸取几滴兽血。
“翼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