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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你们把我当傻子吗？”
林思妍面对父亲的怒火，依然保持着一贯的清冷：“爸，你先冷静。”她甚至带着几分不耐烦，“我们确实在复习物理。”
“复习物理？”林书记冷笑一声。
他把纸张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好啊，你也学会骗人了，是不是跟他学的？”
林思妍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但眼神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愤怒。
陈锋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局势。三十八岁的心理年龄让他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林书记冷静下来。愤怒中的人是听不进任何解释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暴怒的父亲。
他深吸一口气，挺身而出：“林书记，您先冷静。您作为领导，肯定知道，现在这个状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让林书记愣了一下。作为一个从基层爬上来的领导，他太清楚这个道理了。但随即，他的怒火又涌了上来：“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不敢。”陈锋语气依然平和，“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父亲，您应该给思妍一个解释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看都不看就把证据毁掉。”
他指了指地上被揉皱的草稿纸，“这些都是您女儿辛苦计算的成果。您可以不相信我，但至少应该相信思妍不是那种不懂分寸的人。”
“又发脾气了？”一个温柔但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张丽华站在门口，一身浅灰色的香奈儿套装勾勒出曼妙的身材。四十出头的年纪，但精致的妆容和优雅的举止，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我在发改委开会，李明亮给我打电话，说你又胃病犯了，专门赶过来。”她踩着高跟鞋款款走进房间，目光扫过一地狼藉，“看来不是胃病，是你又在这发疯。”
她看了看林书记铁青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床头的药箱前，熟练地找出几片药，倒了杯温水递给林书记：“先把药吃了，有什么事慢慢说。你这个胃病，就是气出来的。”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切。林书记接过药，默默吞了下去。即便在暴怒中，他还是无法拒绝妻子的好意。
张丽华一边给他顺着气，一边环视着房间的狼藉。床上那件黑色内衣吸引了她的目光，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张丽华看着铺着香槟色床单的大床，床铺依然整整齐齐，连褶皱都没有。她轻轻抿了抿嘴，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国胜，你看看，床都整整齐齐的。”她走到林国胜身边，轻声说道，“年轻人谈个恋爱而已，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当年你可是趁着高三晚自习，带我去看了多少次电影？”
林国胜原本铁青的脸色稍稍缓和，但还是忍不住瞪了陈锋一眼：“那能一样吗？现在的小孩……”
张丽华打断他：“有什么不一样？你忘了你当年是几岁追的我？为什么你能做的事，思妍就不能做？就许你当年谈恋爱，不许你女儿喜欢别人？”
陈锋看不下去了，赶紧解释道：“阿姨，我们真的只是在复习物理。我是辅导思妍准备复赛。”
“小伙子别怕，”张丽华温柔地笑着说，“我也是过来人。年轻人谈恋爱很正常，有我在，你不用怕他。”她瞟了眼还在生闷气的林国胜。
“妈！”林思妍难得失态，一跺脚说道，“我们真的是在复习物理竞赛！”她清冷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
“看你，脸都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了。”张丽华笑眯眯地说，“还说没谈恋爱？你什么时候因为复习物理会脸红了？”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张丽华温柔地问道，语气里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爱。
“阿姨好，我叫陈锋。”陈锋恭敬地说，“是高三（7）班的学生。”
“你就是那个预赛考了全市第一的陈锋？”张丽华眼前一亮，看向陈锋的眼神越发欢喜，“思妍可没少跟我提起你。”她转头对林国胜说，“这不是蛮好的吗？人家是学霸，还能辅导思妍，你倒是在这发什么脾气？”
“学霸？”林国胜冷笑一声，指着床上那件黑色内衣，“你见过哪个学霸会送这种东西给女学生的？这小子一看就不老实！”
林书记的质疑反而给了陈锋一个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说：“林书记，这件内衣是思妍设计的新款。我最近在做电商，她说要帮我改良款式。您可以看看她的设计图。”
他从书包里拿出林思妍的设计稿。
“思妍画的图？”张丽华拿起设计图细细打量，又看了看床上的样品，眼神里满是惊喜，“哎呀，你看这孩子多用心。思妍随手画了张图，他就专门去找人把内衣做出来了。”
她转头看着林国胜，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你自己反思反思，跟我在一起二十多年，你可有送过我这么用心的礼物？思妍画了什么你都记不住，人家小陈却连设计图都给做出来了。”
“哼，”林国胜冷哼一声，盯着陈锋说道，“像你这样会讨好女性的男生，品性都不怎么样。我见得多了，那些油嘴滑舌的，最后都靠不住。思妍还小，被人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晕头转向。”
他目光如炬地看着陈锋：“你说你是来辅导物理，怎么这么会哄女孩子？刚认识就送这种私密的东西，居心叵测！”
“林书记，我知道您对我有误会。”陈锋平静地说，“其实我最近在做电商创业。您也知道，云州是全国最大的内衣生产基地，每年产值上百亿。但我们这些工厂只能拿到最低的加工费，大部分利润都被品牌商和渠道商赚走了。”
他目光坚定：“我想通过电商建立自己的品牌。让云州不光有代工厂，还能有自己的品牌，把更多利润留在本地。思妍恰好懂设计，就主动帮我改良款式。”
“瞧瞧，”张丽华眼睛一亮，“这孩子想得多周到。连你这个主管工业的副书记都没考虑到这一层。人家小陈不光会读书，还懂经济。”
“哼，”林国胜虽然被说动，但还是嘴硬，“耍耍嘴皮子谁不会？光说不练假把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