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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怎么了？”
斯提亚短暂的停顿引起了露西娅的疑惑，可他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解释，“没什么，就看见了两个有意思的人。”
有意思的人？
什么样的人会被老师称为“有趣”？
露西娅感到好奇，于是朝着斯提亚先前面朝的方向望去，除了两侧房屋那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什么人也没见到。
她想要继续询问，可斯提亚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动身前行，她也连忙跟了上去。
珈蓝城从城门口通往城市中心的主干道十分宽阔，足以让十驾马车并排行走而不显得拥挤。
在不久之前街道上还显得比较干净，满是来往的商人和从两国各地运来的商品货物，忙碌的人们东走西窜，一副繁荣热闹的样子。
可如今呈现的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脏乱不堪的大道上满是污秽，随处可见到不知是人还是其他动物的排泄物，已经发黑黏稠的液体流动在两侧的沟渠之中，散发着极其强烈的臭味。
而那些进城的，无家可归的流民就这么横躺在臭气熏天的道路上，大多数都光着身子，只有少数人穿着较为完整却还是破破烂烂的衣服，可即便如此，这些人也依旧和其他人一样，灰头土脸，面容呆滞。
露西娅的眼神从这些人的身上一一扫过，她发现所有人的眼神没有一丝的光亮，暗沉的有些可怕。她唯独能从几个年轻面孔的眼神中发现仅存的些许灵动。
似乎这座城笼罩在了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之中，那名为“希望”的东西，在这里显得是如此的珍贵，近乎绝迹。
这里的流民很多，大多数人都处在一种虚弱的状态，但也称得上是正常，也有不少人在长途跋涉的过程中受了伤或者生了病，但受限于这里的条件无法得到任何的治疗，只能凭借着身体硬扛撑着。
她知道那些伤重病重的扛不过去的人，就只能自己找个角落，静静等待着死神的降临，等待着自己的尸体腐烂发臭，沦为那些鼠蛆之流的食物。
她虽然厌恶讨厌这些人，却为他们如此凄凉的命运而感到悲哀。
不过令她惊讶意外的是，至少目前似乎还没有见过类似的事件。
她能确定，死亡每天都会光顾这座城市，至于为什么没有见到，就说明有人将这一部分人处理掉了。
这说明这座看似慌乱的城市有着一股甚至是多股势力隐没于黑暗之中，维持着看不见的秩序。
露西娅莫名恍然。
也对，这些令人厌恶的流民看似杂乱无章地躺着，却都躺在特定的两侧，并不靠近路中央。
这是反常的，她并不相信这些人心中还有所谓的“道德”在制约着他们。
如果真的没人管理，那么这条街道上一定不仅仅是她所见到的这副样子。真正的混乱，秩序崩塌的样子将会是……
露西娅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许多不可描述的画面，吓得她立马在心中向女神忏悔，一直忏悔了好几遍后内心的波澜在逐渐平复，可她依旧觉得恶心，想要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如果她直接离开了，这些人怎么办？
她知道自己救不了所有人，但是至少这些生病的受伤的人凭她的能力还能救下部分，可如果直接走了那这些人就真的没救了。
只要这么放着不管，很快这些人的小病会变成大病，小伤也会熬成重伤，甚至饿死的人也会很多……
自己真的不做点什么吗？
露西娅眉头紧锁，低着头思索，就连自己和老师的距离越来越大都没察觉到。
走在前头的斯提亚倒是注意到了，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她，见到了弟子纠结的样子后，似乎也猜到了对方心中所想的事情，苍老的面庞上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露西娅。”
“诶，在的老师。”
回过神的露西娅立马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两步来到了斯提亚面前。
“对不起老师，我又走神了。”
这才多久，短短的时间内她已经走神几次了！她羞愧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