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契之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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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小蛇在焦黑的鳞片上昂起头颅，林墨这才发现它的瞳孔竟是层层叠叠的紫金轮盘。黑衣人脊骨长剑贯穿妖兽咽喉的瞬间，蛇信突然刺入剑身凝固的血痂，整柄剑顿时腾起暗红血雾。妖兽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腐肉簌簌剥落处露出森白骨架，每根骨头上都刻满扭曲的梵文。

"退后！"黑衣人暴喝时已迟了半步。林墨手中的青铜古镜突然挣脱掌控，镜面迸发的青光在半空交织成八卦阵图。赤蛇化作血芒钻入阵眼，骸骨上的梵文如同活过来般在阵图中游走。林墨感觉天机骨在脊梁里发出灼烧般的剧痛，无数画面在识海中炸开——燃烧的青铜殿、断裂的龟甲、还有九具悬浮在血池中的无头尸身。

黑衣人剑锋劈在八卦阵上竟被生生弹开，剑身裂纹中渗出黑血。"这是血骨祭阵！"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皮肤下暗青色龟甲纹路疯狂闪烁，"用天机骨共鸣地脉！快！"林墨咬牙将手掌按向地面，指尖触到腐叶的刹那，地底传来万马奔腾般的轰鸣。七道龙形地气破土而出，却在触及血阵时诡异地凝成冰棱。

镜中突然探出白骨嶙峋的手掌，指尖点向林墨眉心。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在空中凝成甲骨文的"囚"字。白骨手掌被符文锁链缠住的瞬间，林墨看到镜中映出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脸——那是个戴着青铜傩面的女人，眉心嵌着半截赤色蛇骨。

八卦阵轰然崩碎，古镜跌落时镜面已布满蛛网裂痕。赤蛇盘踞在妖兽头骨上，鳞片间渗出的血珠竟在骨面上勾勒出地图。"赤渊..."黑衣人抹去嘴角血迹，瞳孔中的龟甲纹路几乎要裂出眼眶，"他们竟把血冢建在赤渊之下。"

密林深处传来号角声，声音像是用兽骨磨成。无数萤火从地缝中升起，仔细看去竟是密密麻麻的骨磷虫。赤蛇突然弹射而起，林墨下意识伸手去接，蛇牙刺破掌心的刹那，整片密林的影子都开始扭曲蠕动。无数黑影从树影中剥离，化作身披玄甲的无脸士兵，手中骨刀全部指向东北方。

"影傀开道..."黑衣人割破手腕将血涂在剑身，裂纹竟被血线重新弥合，"跟着血引走，踏错半步就会永堕影渊。"林墨发现自己的血滴落在地竟开出赤色曼陀罗，每一朵花蕊中都浮现出傩面女子的残影。天机骨的嗡鸣与心跳逐渐同频，他忽然能看清地脉中涌动的七色流光。

穿过九重白骨林时，林墨在第七棵槐树上瞥见自己的生辰八字。刻痕新鲜得还在渗血，落款处画着半枚蛇鳞。黑衣人一剑斩断槐树，树心流出的却是浓稠黑血，血泊中浮出枚青铜钥匙，匙柄赫然是傩面女子的浮雕。

赤渊入口是道横贯山体的裂缝，岩壁上布满人工开凿的剑痕。最深处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伴随着类似甲骨灼裂的噼啪声。赤蛇突然发狂般撞向岩壁，林墨怀中的古镜碎片自发拼合，镜光照射处显出隐藏的祭坛——九具青铜棺呈北斗状排列，每具棺盖都拴着刻满咒文的锁链。

黑衣人剑尖挑起地面积血画符，血色符箓触到棺椁的刹那，整座山体剧烈震动。第三具棺椁突然炸开，飞出的却不是尸体，而是一卷用蛇皮包裹的玉简。玉简展开的瞬间，林墨看到自己站在万丈血池中央，九具无头尸身正向他跪拜。黑衣人的惊呼被轰鸣吞没，因为所有棺盖同时掀开，十八道血柱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傩面。

"原来你才是钥匙..."黑衣人反手将剑刺入自己胸膛，抽出的脊骨竟化作龟甲盾牌。傩面女子从血幕中走出时，林墨认出她耳垂悬着的正是自己从小佩戴的半枚蛇形玉坠。女子指尖点在他额头的刹那，天机骨发出琉璃破碎的脆响，无数记忆洪流冲破封印——二十年前血月当空，正是这个女子亲手将婴儿时期的他交给黑衣人，而襁褓中还有片染血的青铜傩面。

赤蛇突然缠住林墨脖颈，蛇身浮现的血咒与他掌心的伤口共鸣。傩面女子发出非人的尖啸，整座赤渊开始塌陷。黑衣人的龟甲盾炸成碎片，他咳着血将古镜残片按进林墨后颈："记住，天机骨的宿命就是..."话未说完，一根骨矛已贯穿他的咽喉。林墨在坠落中看到最后画面，是女子傩面裂开后露出的，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