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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雨夜惊变
暴雨像天神打翻的砚台，浓墨般的夜色里，陈青阳的电动车在积水中划出一道银色水线。仪表盘显示23:47，后座的外卖箱里还剩三份宵夜。只要把碧水湾别墅区最后三单准时送达，妹妹这个月的化疗费就能凑齐。
“您有新的美团订单，请及时查看。“
机械女声在雨幕中格外刺耳。陈青阳单脚撑地停在路灯下，水珠顺着黄色头盔往下淌。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定位显示在城西废弃化工厂，配送费却高达500元。
这个月第三次了。
三天前那个穿黑色风衣的客人浮现在脑海。那人接过黄焖鸡米饭时，食指在餐盒上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临走前塞给他一个锈迹斑斑的U盘。“七月初七子时，带着这个去白云观。“沙哑的嗓音像砂纸打磨铁器，“有人要你死。“
轮胎碾过水坑的闷响从身后传来。陈青阳猛地回头，三道刺目车灯穿透雨帘，改装越野车的引擎咆哮声盖过了雷声。后视镜里，他看见车顶站着的人影反握唐刀，刀身幽蓝荧光在雨中划出诡谲的轨迹。
“草！“他拧紧油门冲进小巷，保温箱里的麻辣烫汤汁泼在腿上。这不是普通抢劫——左侧越野车突然加速，钢索爪“砰“地扣住电动车后架。陈青阳抄起滚烫的酸菜鱼外卖砸向车窗，塑料餐盒在半空爆开，热油泼在袭击者脸上。
“陈青阳！交出龙纹佩！“
唐刀劈开雨幕的刹那，世界突然静止。雨珠悬停在鼻尖前三寸，陈青阳看见刀锋上雕刻的龙形暗纹，与父亲临终前画在他掌心的图案一模一样。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他侧身闪过致命一击，甩棍精准击中对方喉结。
“咳...“蒙面人跪倒在积水里，护目镜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陈青阳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腕间不知何时浮现暗金纹路，像活物般顺着血管游走。
记忆突然闪回七岁那场大火。父亲将他塞进地窖时，掌心也亮着同样的金光。“跑！别回头！“男人最后的嘶吼混着木材爆裂声，“记住，玉佩在...“
刺耳的刹车声打断回忆。第二辆越野车顶着暴雨撞来，陈青阳翻身滚下车座。电动车被撞得支离破碎，电池在雨中爆出蓝色电弧。他抄起外卖箱挡在身前，酸辣粉的汤汁顺着指缝往下滴。
“找到你了。“
清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穿白大褂的女人撑着一柄透明雨伞，医用口罩上方的凤眼寒星般摄人。陈青阳浑身肌肉突然僵直——那是妹妹的主治护士林晚舟，此刻她指尖三枚银针正泛着诡异紫光。
“小林护士？“他试图后退，却发现双脚像灌了铅。雨伞边缘垂落的铭牌在闪电中忽明忽暗，沾着血迹的银杏叶吊坠从她领口滑出。
林晚舟突然甩出手术刀，寒光贴着陈青阳耳畔掠过。暗处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十二枚柳叶刀钉入她方才站立的位置。穿墨绿旗袍的女人从街角转出，手中折扇展开露出血色彼岸花。
“惊鸿卫也来凑热闹？“旗袍女冷笑，扇骨机关弹开露出微型枪口，“把陈家人交出来，东海集团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回答她的是破空而来的银针。林晚舟拽着陈青阳滚进排水沟，子弹在水泥地面凿出火星。陈青阳闻到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这才发现护士服下藏着渗血的绷带。
“听着，“林晚舟往他手里塞了个冰凉物件，“去白云观找玄尘道长，这是你父亲...“她突然剧烈咳嗽，黑色血渍从指缝渗出。
陈青阳这才看见她后背插着半截唐刀。暴雨冲刷着苍白的脸庞，林晚舟的体温正在急速流失。远处传来集装箱被撞飞的巨响，第四方势力加入了混战。
“为什么？“他握紧染血的银杏吊坠。三天前这女人还在给妹妹换药，此刻却为他挡下致命一击。
林晚舟扯下口罩，露出带着病态嫣红的嘴唇：“三年前你背着雨柔跪在急诊室那晚...“她的瞳孔开始扩散，“我就知道...你是...“
惊雷吞没了最后的话语。陈青阳抱着逐渐冰冷的躯体，腕间金纹突然暴涨。世界再度静止，这次他看见雨滴中浮动的金色光粒，听见自己血脉里奔涌的轰鸣。
唐刀客的狞笑凝固在脸上，陈青阳夺过对方武器反手刺入其心脏。时间恢复流动的瞬间，五具尸体同时倒地。他踉跄着走向巷口，身后突然响起子弹上膛声。
“精彩。“穿卡其色风衣的男人鼓掌走来，手中左轮枪刻着暗影议会的骷髅徽记，“自我介绍一下，秦无夜，来取你性命的人。“
陈青阳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发现银杏吊坠正在发烫。吊坠突然裂开，露出微型芯片的幽蓝光芒。秦无夜脸色骤变，子弹却已出膛。
“叮！“
金属碰撞声在雨中格外清脆。陈青阳看着悬浮在胸前的弹头，苍青色战甲不知何时覆盖全身，龙纹玉佩的虚影在胸口若隐若现。战甲纹路与腕间金纹完美契合，古老的低语在脑海回荡：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