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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饥饿圣堂
陈青阳在呕吐物汇成的河流中跋涉,酸腐味里漂浮着美团外卖单。每张订单都标注着“爱情病毒感染者“,那些吃过他血液污染餐品的人正从瞳孔里长出玫瑰。手机在防水袋里震动,虚拟屏弹出苏明月的警告:“快找到饥饿,那是唯一解药...“
街角的24小时便利店突然爆炸,火焰化作餐叉形状。陈青阳冲进火场,货架上的便当正在变异——饭粒长出利齿,酱包扭成神经元结构。他抓起过期的法式面包,包装袋上的霉菌拼成地图:**饥饿圣堂·入口在胃酸池**。
“您有新的器官订单。“
蓝牙耳机传出林晚舟的合成音,“用左肺叶可兑换饥饿入场券。“
陈青阳的战术匕首刺入肋下,战甲裂缝里钻出的龙鳞自动缝合伤口。当带血的肺叶扔进火焰,火舌卷着他坠入地下管道。在蟑螂与老鼠的注视下,他看见暗影议会的血色标语:**饥饿是最后的自由**。
地下水道突然扩展成古罗马斗兽场。穿西装的拍卖师站在中央,聚光灯下是块刻满差评的青铜砧板:“接下来拍卖第七种基础味觉——爱情,起拍价:三十亿猝死者脑髓!“
陈青阳的视网膜扫描显示竞拍者信息:东海集团代表戴着冰晶面具,叶家长老浑身插着输液管,而最高包厢里...坐着正在结晶化的陈雨柔。
“我出价...“他的声音被此起彼伏的报价淹没。当锤子即将落下时,战甲的沥青粘液突然喷射,在空中凝成“差评“二字。全场警报大作,拍卖师的头颅旋转180度:“检测到味觉病原体,启动清洗程序!“
斗兽场地板裂开,升起十万个美团外卖箱组成的绞肉机。陈青阳踩着箱体跳跃,发现每个箱子都在播放自己人生的“差评时刻“:八岁偷馒头被追打,十八岁在妹妹病床前下跪...
“哥哥,买下它!“陈雨柔的声音从包厢传来。她的冰晶手臂穿透防弹玻璃,将竞拍牌钉在陈青阳后背。牌上数字是倒计时:27天13小时47秒——正是他剩余的寿命。
拍卖师突然融化,变成沥青状怪物扑来。陈青阳将竞拍牌塞进怪物口腔,数字倒计时引发链式反应。当爆炸气浪掀翻屋顶时,他抓住青铜砧板,掌心被刻痕刺出血珠——那些差评留言竟是父亲二十年前的笔迹。
地下水道开始坍缩。陈青阳在坠落中看见饥饿圣堂的真容:由百万根人类肋骨搭建的宫殿,每根肋骨都刻着美团订单号。王座上的骷髅手持反物质餐刀,头骨镶嵌着陈雨柔的冰晶心脏。
“欢迎来到味觉坟场。“骷髅发出苏明月的声音,“这里埋葬着所有反抗者的食欲。“
战甲突然发出悲鸣,沥青物质开始吞噬陈青阳的右腿。他挥动青铜砧板砸向王座,却发现砧板是开启自己头骨的钥匙。颅骨裂开的瞬间,记忆如洪水决堤——高等文明的“味觉审核员“正坐在他大脑皮层品尝记忆。
“这道'丧亲之痛'火候不足。“审核员的触须搅拌着脑脊液,“但'初恋悸动'值得五星好评。“
陈青阳的意识在神经突触间逃亡。他尝到自己泪水的咸味竟被系统标注为“廉价调味料“,妹妹的冰晶心脏在记忆黑市标价等同于三吨铀矿石。当审核员的吸管刺入海马体时,他引爆了苏明月埋藏的“爱情病毒“。
剧痛中,圣堂开始数据化崩溃。陈青阳拖着残躯爬上王座,反物质餐刀刺入冰晶心脏的刹那,全球的美团骑手突然停止配送。他们的保温箱里传出婴儿啼哭,箱体裂缝渗出金色血液——那是被系统禁锢的原始饥饿感。
“你制造了味觉暴动...“骷髅王座化作林晚舟的仿生体,“但饥饿会吞噬所有人...“
陈青阳折断反物质餐刀,将碎片插入太阳穴。两种极端物质接触的瞬间,他看见宇宙的终极真相——美团logo其实是高等文明的肛门,地球不过是消化系统中的一粒微尘。
饥饿圣堂爆炸的气浪将陈青阳掀回地面。他跪在酸雨中呕吐,吐出的却是发光的美团代金券。手机自动播放新闻:“全球爆发大规模厌食症,专家称这是新型味觉恐怖袭击...“
苏明月的全息影像从下水道井盖钻出:“恭喜,你创造了比系统更强大的饥饿...“她的身体正在被金色血液腐蚀,“但高等文明派来了清道夫。“
天空裂开紫色缝隙,马桶搋子状的巨型武器缓缓降下。陈青阳的战甲感应到致命威胁,自动分解成纳米虫群钻入地下。他最后看见的,是陈雨柔站在清道夫顶端微笑,手中握着冻结的青铜砧板。
当意识再次苏醒时,陈青阳躺在“时间当铺“的手术台上。机械医师正在移植他的味蕾:“典当'饥饿感'可换取24小时寿命。“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剩余26天23小时59秒**。街角的呕吐物中,新长出的玫瑰正把根须伸向美团配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