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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逸尘被刀穗勒得手腕发麻，嘴里叼着的糖葫芦差点戳进东方凝霜的云纹领口。
两人在醉仙楼飞檐翘角上站定时，晨雾还未散尽，底下早市蒸腾的热气裹着包子香直往上窜。
“东方捕头这轻功...“他故意把糖葫芦咬得嘎吱响，“比我们警校四百米障碍赛冠军还利索。“
“再提你那劳什子警校，当心我把你种在县衙门口的拴马桩上。“东方凝霜反手将琉璃珠按在瓦片上，光斑映出“刘文轩“三字。
她忽然贴近姜逸尘耳畔：“方才你故意漏看三个针孔，是在防谁？“
姜逸尘鼻尖飘过一缕沉水香，差点把竹签子吞下去。
这个美的祸国殃民的女人连他偷偷抹掉三处光斑都发现了，难怪能蝉联三届六扇门考评榜首。
他摸出个油纸包，里面躺着半块芝麻胡饼：“李大人拍案时，张师爷的算盘珠子多拨了两下。“
东方凝霜用刀尖挑起胡饼，芝麻簌簌落在瓦缝里：“赵挺的琉璃佩。“
“不愧是天下第一...“话没说完就被刀柄捅了腰眼，姜逸尘疼得龇牙咧嘴，“赵大哥那琉璃佩是上元节赌骰子赢的，赌坊老板是张师爷表侄。“
两人蹲在屋脊上啃完三串糖葫芦，制定出“衙门蛀虫清除计划“。
姜逸尘把芝麻摆成衙门人员关系图，东方凝霜的红穗刀穗卷走两颗：“戌时二更，库房汇合。“
卯时，县衙后院
姜逸尘顶着两个黑眼圈蹲在桂花树上，嘴里嚼着薄荷叶提神。
他眼睁睁看着张师爷把算盘打得噼啪响，却是在给后厨大娘核对买菜账本。
那老头甚至把铜板过手时都要蹭掉点铜锈，可每笔款项都清清楚楚。
“见鬼了。“他摸出炭笔在小本上画叉，树杈突然剧烈晃动——赵挺正带着三班衙役在树下操练。
姜逸尘急中生智掏出包松子糖：“赵教头，给弟兄们分分？“
赵挺古铜色的脸涨得通红：“说过多少次，操练期间禁止...“话音未落就被姜逸尘塞了满嘴糖，甜得呛出泪花。
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突然盯着糖纸发愣，连操练口令都喊错了两回。
申时，停尸房
东方凝霜用刀鞘挑起仵作王栋的验尸格目，忽然嗅到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这味道她在赵挺换洗衣物上闻到过，而王栋的皂角向来是艾草味。
她状似无意地踢翻水盆，果然见王栋扑向验尸台的速度比兔子还快。
“王仵作很在意新换的檀木桌？“她踩住被水浸湿的账册残页。
“这是...这是赵捕头特意从南山寺求来的...“王栋掏帕子的手抖得像筛糠。
戌时，证物库
姜逸尘举着夜明珠照明，险些被突然出现的红穗刀穗勒断脖子。
东方凝霜甩出两本账簿：“赵挺妹妹的痨病，三个月前开始用二两银子一钱的南海血燕。“
“不可能！“姜逸尘撞翻了颜料架，靛青染透半边衣袖，“赵大哥每天啃三个杂粮馍，腰带都缩了两个孔...“声音突然卡在喉咙——他想起下午赵挺腰间突然出现的错银蹀躞带。
东方凝霜将琉璃珠滚过账本，光斑组成新的名字：“赌坊老板十天前进过南山寺。“她突然用刀尖挑起姜逸尘的下巴，“你腰间藏的什么？“
“刘记新出的龙须糖...“姜逸尘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吹灭烛火。
月光透过窗棂，照见库房门缝里缓缓渗入的淡黄色液体——是王栋验尸用的松节油味道。
姜逸尘忽然笑出声，在黑暗里摸出个油纸包。
窸窸窣窣的拆包装声让东方凝霜额头青直跳，直到薄荷糖的清凉气息弥漫开来。
他把糖块咬得咔咔响，眼底映着窗外晃动的树影：“明天请赵大哥吃酒吧，听说西街酒肆新进了批...“
姜逸尘捏着半块龙须糖僵在原地，东方凝霜的红穗刀穗突然缠住他的腰身，带着他腾空翻上房梁。
松节油在地上洇开诡异的莲花纹，月光下竟泛着幽幽蓝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