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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限长久地遥望着黑洞消失的地方。
月息处理完所有事务，带领天月门的众弟子来到他身后，静静地伫立。
在其他人皆未察觉之处，一个黑点正飞速掠过天际。
它的飞行速度远超大乘境修士，即便地仙境界的强者，也仅能感知到它如闪电般从仙识中一闪而过。
“还要三天。”月无限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话音刚落，一道月光自他脚下蔓延开来，转瞬便承载着众人朝着另一座山峰飞去。
那座山峰顶上原本有一个小门派，是依附于清净乾坤道宗而存在。
峰顶的修士们感应到有更高境界的修士迅速靠近，纷纷出门迎接，清净乾坤道宗就在五千里外，他们根本不怕有什么歹人。
然而，他们只瞥见一张由月光凝聚而成的玉盘，刹那间，便如同白雪消融般，没留下丝毫痕迹。
玉盘上的月息飞至近处，神识扫过山峰，脸上绽出笑容，欣喜地说道：“又是一座无主的山峰。很好，还有以前修士残留的建筑，掌门可以在此安歇。”
尽管无人回应他，月息却显得兴致很高。
他为月无限安排了一间最为舒适隐蔽的房间，随后便独自在这个小门派里四处闲逛。
想来上一座无主的山峰，恐怕也是这般得来的。
让我们将时间回溯些许，回到陆沉这边。
在魂啖的协助下，石月稳稳地坐上了掌门之位。
陆沉依旧住在玉髓峰的老地方，令人意外的是，这小院这么多年竟没有其他人入住。
此刻，他斜倚在窗台上，一只脚搭在窗外轻轻晃动，口中品尝着院内做饭小妖精心准备的点心。
魂啖坐在一旁，桌上放着一壶茶，可他无暇顾及，只是全神贯注地感应着堆满桌面的玉符。
这些玉符内是应他要求送来的大陆上的各类信息、各大门派的详细介绍以及一些知名人物的日志。
魂啖着重梳理着当下大陆的局势，随着最后一块玉符放下，他的眉头深深皱起。
他端起一杯早已凉透却依旧清香四溢的茶水，这是石月特意派人送来的，只有掌门和少数太上长老才有资格享用。
角落的小妖看了一眼，悄然的上来重新煮茶。
魂啖看了一眼陆沉，不确定陆沉是否有心思听他讲述，但还是平静地开口了：
“陆先生离开大陆一月左右，局势较之前并无太大变化，只是众多修士的心态有了些许改变。
战争持续的太久了，所有人都渴望停战，月曦宗主推动的人族与妖族和平相处，也得到了八大宗门的支持。
倘若陆先生坚持己见，恐怕……阻力不小。”
陆沉凝视着夜空中的两个月亮，目光落在其中那个静止不动的，他知道那是仙器大月的投影。
他没有回应魂啖，但其态度已十分明确。
魂啖暗自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之前翻阅典籍，看到一条消息，想向陆先生求证。”
随后，他的态度变得愈发郑重，表情也严肃起来。在他看来，比起他即将询问的问题，再郑重都不为过。
“陆先生，您真的杀死了一名妖族地仙吗？能否讲讲当时的情况？”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似乎轻易提及仙的死亡，便是一种亵渎。
因为，成仙一直是所有修士的梦想，是修炼的终极目标。
所有人都认为，一旦成仙便能不死不灭、仙福永享，可那记录上却清清楚楚地写着陆沉单独击杀了一名妖族地仙。
这怎能不让他表现出郑重的态度？他原以为自己对陆沉的实力已有了解，却没想到陆沉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沉，只见陆沉轻轻颔首，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
他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愈发强烈。
“可以说说当时的情况吗？”他又问了一遍。
片刻之后，就在他以为陆沉不会作答时，只见陆沉举起那块被咬出一个缺口的点心，与天空的弦月作比，随后语气平淡地开口：
“当时我们设下埋伏，准备对付妖族的返虚境和大乘境妖王，没想到千手魔君突然出现。
他的目标是杀我，因为他曾败给我一次，但这次我险些不敌。幸好关键时刻有人帮我封住了他的窍穴一瞬，让他短暂的僵硬一瞬，否则死的可能就是我。
所以，那人算不算救了我一命？”
陆沉把剩下的点心扔进嘴里，扭头平静地看着魂啖问道。
魂啖本想听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也想了解其中的细节，却没想到陆沉说出了记录里没有的内容。
他迟疑着点点头，确认道：“当然算。”
“那她救了我的命，我救她一命，是不是也应该？”陆沉继续语气平静地说道，眼神波澜不惊。
“救命之恩，自当报答。”这次魂啖没有犹豫，肯定地点点头。
“那为什么我杀妖族就错了？”陆沉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丝波动，但一闪而过，让魂啖难以捕捉。
魂啖隐隐觉得，这不止是报救命之恩这么简单。
只是他不明白杀妖族和救命之恩为何会联系起来，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道：“杀妖族和报恩有什么直接联系？”
“救我的人，是妖族的卧底。”
魂啖依旧不解，就在他准备继续追问时，陆沉已经接着说了下去：“她在妖族受尽欺负，所以我帮她多杀几个妖族，就算是报仇了。”
陆沉的话简洁明了，但魂啖完全能够想象其中的细节，因为他已捕捉到陆沉此时眼中的波动，那是如实质般流淌的杀意。
他之所以未被这杀意影响，完全是因为这杀意并非针对他。
魂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就听陆沉继续说道：“后来，我杀入了妖族大本营，把除妖仙之外的所有妖族全部诛杀。
可这时月曦竟然出来阻拦我，还和那个斯蒙暗中勾结。两人一唱一和，竟然联手把我打到了晴昼海。
所以我报仇的首要目标就是月曦和斯蒙，次要目标是天月界所有的妖族。要是有可能的话……”
此时月亮已缓缓移至陆沉脑后，让魂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咧开的嘴里，牙齿显得格外洁白，透着丝丝寒意。
“我要杀进天妖界，把天妖界的所有妖族全部宰了。”
说完这句话，陆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随后又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继续扭头望向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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