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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晴不再追问，叶教授说不知道，那就真的是不知道了。这是合理的，非常合理的。只要参加保密工作，就会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更加困难的是，阮晴的父母都不姓阮。妈妈为了给她的身份做保密，才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她没跟父姓，也没跟母姓，跟了阮玲玉的姓……唉……
她的父母是不负责任的，但阮晴又没有办法埋怨他们。
“你们留下来吃个饭吧。”叶教授突然说道。
阮晴本想拒绝，但是当她看到叶教授的眼睛，心又软了下来。
“嗯。”阮晴点头。
“家里还有些菜，我去厨房做饭，粗茶淡饭，你们别嫌弃。”叶教授说。
“我们一起帮忙。”阮晴说。怎么忍心看着八十多岁的奶奶为他们忙前忙后。
“不必了，既然你已经怀孕了，就别去闻厨房的油烟了。”
阮晴很是惊讶，“叶教授，您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阮晴确定自己从没提过这件事。
叶教授笑笑，“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我以前也是生过孩子的……唉，不提那些了，你们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去做两道简单的小菜，很快就做完了。”
叶教授不让他们跟着，他们便没有跟着。叶教授这种老人家，一生追求原则，倔犟得很。只是，叶教授的孩子去哪里了……为何一点痕迹都没有。
顾封霆的行动更快一些，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他已经查到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发来的资料给阮晴看。
庄思明，边疆战士，死于二十岁，追封烈士。阮晴看了一下年份，这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四十多年，真的好漫长，好漫长……
阮晴已经怀孕，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仍然能明白，丧子之痛是有多么的痛。都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但时间真的可以治愈一切吗？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真的太沉重了。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叶教授端着饭菜出来了。热乎乎的米饭，配菜是油菜虾仁炒肉，还有冬瓜丸子汤。
阮晴和顾封霆帮忙摆碗筷。小白猫云团跳到凳子上，坐得端端正正，好像在等着吃饭一样。
“它可真像个小宝宝。”阮晴笑眯眯地说。
叶教授抱起小猫，满眼慈爱:“是啊，有它陪着我，我晚年的日子也不孤单了。”
阮晴和顾封霆都沉默着，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都知道思明的事情了吧？你们不用替我难过，我的儿子那么勇敢，我只觉得光荣。”叶教授说。
然后她捏起小猫的爪子，“你们看，云团的脚上有一颗胎记，思明也是这样的，有时候我就在想，云团是不是就是思明，你们说我多迷信啊。”
“这不是迷信，也许云团就是庄思明叔叔，他怕您孤单呢。”阮晴说。
人类多么擅长自己骗自己。现实太残忍了，能活在谎言之中也是一种幸福。
叶教授看着阮晴，声音有些颤抖:“当年，如果是我来收养你，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如果当年我察觉到异常，如果当年我多问几句，唉……你妈妈年轻，做决定很草率。老庄这个人也轴，不去刨根问底，导致现在……现在……”
叶教授哽咽着说不出话。这一瞬间，阮晴在想，如果她的妈妈当年把她交给叶教授和庄教授抚养，她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肯定是幸福的，肯定是光明灿烂的。两位教授认了她这个孙女，也许会渐渐忘却丧子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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