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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媛手指上的饴糖在舌尖化开时,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抗拒这个身体的本能。
羊奶的腥气混着老桑木燃烧的焦香,竟比重症监护室的消毒水味道更让人安心。
“阿丑的胎发该剃了。”三姐董鹊用银剪挑起我额前沾血的绒毛,铜镜里映着奶奶正在调配草药的佝偻身影。
她将碾碎的桑葚汁混着朱砂涂抹在我眉心血痕上,刺痛感让我下意识抓住董媛垂落的衣带。
二姐夫牛辅突然嗤笑:“这小崽子倒是知道护食。”他腰间新换的狼牙剑穗还在滴水,在青砖地上洇出暗红痕迹。
我盯着那些血珠,突然想起半月前他抱我参加洗三礼时,甲胄缝隙里卡着半片带刺的人指甲。
“莫要吓着阿丑。”奶奶枯枝般的手指拂过我眼皮,掌纹里沉淀的草药香竟让我想起穿越前护林站的老山参。
她转身时巫医特有的骨铃在腰间轻响,叮当声里我听见董卓在庭院训斥马夫:“给赤兔喂粟米要拌三勺蜂蜜!”
我浑身僵住。
赤兔?
董卓?
嘴里的饴糖突然变得像刀片般锋利。
前日大姐董玉哄我时哼唱的《并州谣》,此刻每个字都在脑海里炸开惊雷——“广武令,西凉马,董家儿郎夜磨刀...”
铜镜突然被月光照得雪亮,我看见自己扭曲的婴儿面孔正映在董卓解下的环首刀上。
刀身云纹里浮动着血色,就像那夜老桑树渗出的汁液。
《三国演义》的文字在记忆里疯狂翻涌:郿坞大火、点天灯、斩三族...
“哇——”我听见自己发出穿来后最凄厉的啼哭。
董媛慌忙把我搂进怀里,她发间蝴蝶钗的银翅刮过我脸颊,竟让我想起演义里被吕布挑在戟尖的宫灯。
奶奶往我口中滴入桑葚药汁,深紫液体在舌尖泛开铁锈味的甜:“夜啼症又犯了。”她布满巫纹的手掌按在我心口,忽然转头对董卓说:“开春后带阿丑去郿坞住段时日。”
董卓正用刀尖挑开老桑树新长的嫩芽,闻言皱眉:“郿坞还在修地窖。”血色汁液顺着刀槽流到虎口,将他掌心的北斗七星胎记染得猩红。
我突然记起野史记载,董卓出生时手握凝血如斗。
“地窖要挖九丈深。”李儒的声音从月洞门传来,这个未来毒杀少帝的谋士此刻还裹着书生襕衫,“岳父可知洛水最近清了?有人在渭河捞到刻字的龟甲。”
我拼命扭头想看清李儒面容,却被董媛用绣着巫祝符文的襁褓裹住。
她哼唱的安魂曲调里,我数着奶奶骨铃的节奏,突然发现每次铃响间隔正好是心脏跳动的频率。
当董鹊给我换上虎头鞋时,牛辅正在院中擦拭新铸的陌刀。
铁器刮过青石的声响里,我听见董卓对李儒说:“派人盯着曹家那个骑都尉。”李儒应答声带着笑意:“袁绍最近在收购洛阳的桐油。”
我抓着董媛的珍珠耳坠,指甲在蜡黄珍珠上划出白痕。
这些本该写在史书里的对话,此刻正混着马粪味飘进婴儿脆弱的耳膜。
董媛以为我在玩闹,用戴着西羌银戒的手指逗我:“阿丑想不想摸姐姐的明月珰?”
我忽然抓住她的小指,将脸埋进绣着北斗七星纹的袖口。
羊奶的膻气里混着她衣领间的降真香,竟让我想起前世护林站隔壁阿婆烤的奶酥饼。
史书里董媛被点了天灯,此刻她的脉搏正在我掌心温暖地跳动。
“阿丑的手真凉。”奶奶把铜手炉塞进襁褓,布满巫纹的额头抵住我的天灵盖。
她眼中跳动的幽火突然凝成一点:“记住,北斗第七星摇光属破军,主杀伐亦主生机。”枯槁的手指划过我胸前七个朱砂点,“你的命星在...”
院外突然传来马匹嘶鸣,李儒的惊呼声撞碎巫祝的谶语。
董卓的狂笑震动屋瓦:“好马!此马眼中有火!”我透过茜纱窗望去,看见赤兔马的前蹄正踏碎一块刻着“汉”字的残碑。
董媛抱着我凑近窗边看热闹,她发间的桑叶簪子突然掉落。
我盯着那片随夜风飘向血桑树的银叶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连董卓麾下部将的名字都记不全。
前世翻过的《三国志》在记忆里泛黄破碎,护林员的知识储备甚至拼不全十八路诸侯的名号。
奶奶捡起簪子时,我触到她脸上蜈蚣状的旧疤。
这个能用巫术在铁甲上画符的老人,在史书里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她沟壑纵横的脸颊蹭过我掌心时,我忽然想起护林站后山那些被雷劈过却依然活着的古柏。
夜风突然卷着雪粒扑灭烛火,在重新点燃的鲛油灯里,我看见李儒的袍角沾着未化的雪水。
他捧着的龟甲在火光中显出字迹,像是用血写的篆文,又像是我在护林站见过的年轮裂痕。
(接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