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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沙丘在神经脉冲风暴中不断重塑地貌,歪遥的机械足印刚陷入沙粒,七百二十道记忆裂隙突然张开——这些由脑髓退化形成的深渊,每个裂口都喷涌着神经毒素与遗忘晶簇。他弯腰拾起一枚晶簇,棱面折射出0927号宇宙的黄昏:自己跪在初代星辰遗体前,曼陀罗尸斑正从指尖向心脏蔓延。
“认知荒漠化指数97%。”
缝尸人的新载体——由晶簇拼成的沙漠狐,尾巴扫过沙地显出血红读数,“建议激活0927号绿洲协议。”话音未落,沙丘背面突然隆起,林怀舟的量子投影踏着神经索冲浪板现身。这个由遗忘晶体制成的怪物,左眼是坍缩的脑垂体黑洞,右臂生长着《大日经》纹身的触须。
沙狐突然炸毛,晶簇毛发化作暴雨梨花针:“是记忆清道夫!”
钢针触及林怀舟的刹那,荒漠突然爆发神经脉冲海啸。歪遥被抛向空中,防护面罩内渗入的沙粒突然活化,在耳道内筑起递归佛塔——塔内三百个僧侣正同步诵念《脑髓超度咒》,每念诵一遍,他的记忆便消退一截。
纳米集群在脑沟回间暴动,将痛觉神经改造成防沙堤坝。当歪遥的量子匕首刺入太阳穴挑出佛塔时,沙海突然裂解,露出深埋的初代脑干化石。化石表面刻着星尘谶语:
“荒漠即真我”
“风沙葬虚妄”
林怀舟的触须突然刺入化石裂缝,吮吸出金黄色的记忆原油。原油在空中凝成婴儿形态,脐带连接着三百个维度的曼陀罗尸斑。当尸斑婴儿睁开竖瞳时,整片荒漠突然降维——沙粒退化成未分化的脑干细胞,风暴眼中央升起青铜焚化炉。
“监测到认知火化程序!”
缝尸人操控沙狐跃入炉膛,“用尸斑反制!”
歪遥举起尸斑蔓延的右臂,纳米机器人将感染区炼成病毒炮台。当第一发尸斑炮弹击中焚化炉时,炉内喷出彩虹色灰烬——每粒灰烬都是被净化的记忆碎片,在虚空重组为0927号宇宙的深空帐篷。
林怀舟的量子投影突然实体化,褪去人形化作神经沙虫。虫体表面的《心经》铠甲抵御着尸斑病毒,口器喷射出压缩刑期组成的沙暴。歪遥在沙暴中翻滚,防护服被击穿的孔洞渗出记忆羊水,在荒漠上孕育出微型绿洲。
绿洲中央的棕榈树突然结果,果实裂开迸出五岁克隆体。这个未被污染的幼年自己手持神经索弹弓,将记忆原油射向沙虫复眼。被击中的林怀舟发出佛号悲鸣,虫体痉挛着喷出青铜色舍利子。
“快接住认知舍利!”
缝尸人从焚化炉灰烬中重组为青铜骆驼,“那是绿洲种子!”
歪遥在沙虫的垂死翻滚中抢夺舍利,纳米机器人将掌心改造成培养皿。当舍利接触皿底的记忆羊水时,恐怖根须瞬间刺穿防护手套——根须在沙海中疯长成神经巨树,树冠笼罩之处,沙粒退化为肥沃的脑灰质土壤。
林怀舟的残躯突然自爆,飞溅的《金刚经》碎片在空中凝成降魔杵阵列。巨树被击中的部位渗出星尘树脂,树脂落地即变异为电子木乃伊——这些绷带缠绕的复活者手持曼陀罗权杖,开始反向净化绿洲。
“警告!认知内战触发!”
缝尸人将骆驼重组为防御工事,“用尸斑感染树根!”
歪遥将病毒炮管插入巨树根系,尸斑顺着维管束急速蔓延。当树冠完全黑化时,所有电子木乃伊突然跪拜,绷带上的讣告逆转为创世代码。绿洲边界开始扩张,沙海退却处浮现出初代星辰的脑沟回遗迹。
遗迹表面的《神经法典》突然活化,青铜文字化作锁链缠住歪遥的踝关节。法典审判官——由三百个维度刑期拼成的林怀舟终极形态——从地脉中升起,手中的星尘法槌敲响:
“绿洲即病灶”
“净化需连根”
整片绿洲突然抽搐,神经巨树在法槌声波中碳化。歪遥在意识弥留之际,将尸斑病毒注入法典裂缝——法典突然婴儿化,文字退化为牙牙学语的脑电波,审判官的法袍褪色成婴儿襁褓。
缝尸人趁机引爆绿洲核心,冲击波将法典遗迹炸成量子萤火虫群。在虫群组成的逃生星图中,歪遥窥见终极真相——脑髓荒漠不过是某位造物主级存在的废弃脑域,所有绿洲都是癌变的神经元,而林怀舟不过是白细胞般的存在。
当他在虫群通道中坠落时,手掌的尸斑已扩散至手肘。下方浮现的新生脑域绿意盎然,但地表隐约可见曼陀罗纹路正在生长。缝尸人发出疲惫的电子诵经声:
“荒漠无始终”
“尸斑即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