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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将这几日的经历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几乎全都讲给婆婆,当然,那些不能说的,我选择三缄其口,婆婆听完后,叹息一声。“好在是运气爆棚,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落下去,要是没有遇到小手,你该如何是好!”
“是啊。”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掉入那个水潭,差点就被溺死了,还好有他。”
婆婆冷不丁地问道。“小手呢?一回来就没见到他人影?”
“他先回去了。”
“琪琪,你说说现在该如何是好啊?”婆婆的脸色忽然变得像苦瓜一样难看,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怎么了?”
“就是小杰啊!如今警察将那座山围得密不透风,你说小杰万一真的在那里,他岂不是会有生命危险?”婆婆的眼中满是忧虑,她对那个酷似小杰的怪物心生怜悯,只是我万万没有料到,当初随口编造的一个谎言,如今却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填补。
“琪琪。”婆婆突然紧紧攥住我的手,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希望。“你快去跟警察说一说,就说咱们小杰是个善良的人,他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求他们高抬贵手,放过他吧!”她心急如焚,可我该如何是好?难道要告诉她那个怪物并非小杰,而是小手?……
“琪琪,你在那片森林里待了那么久,可曾看到小杰的身影?他过得好不好?他有没有来找过你?”我默默凝视着眼前老人,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酸楚,她看上去有些怪异,但我能够理解,薛杰的离开让她猝不及防,这两年她虽然沉默不语,其实她的内心始终无法跨越那道沟壑。
我轻轻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妈,薛杰不在那个森林,他已经离开了,他属于广阔的大海,他说要畅游世界,他不会回来了。”
“这是真的?”婆婆满脸惊愕。
我郑重地点头,因为我坚信他不在那里。
婆婆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他难道都不回来看我一眼吗……”
我顿时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善意的谎言我又能编多久呢?可话既然说了出口,怎能半途而废。“你放心,警察找不到他,他已经去大海了,等过了这个风头他就会回来看你。”
“真的吗?”婆婆难以抑制欣喜。
“是啊,但是,我们必须要保密,不能跟警察透露一个字,就连爸爸跟薛勇都不能说,这事情我们自己知道就好。”
婆婆很是理解。“我知道,关于小杰的安全我绝对保密。”
“嗯,这件事就咱们还有小宝知道,谁都不能告诉。”
“好,依你。”婆婆心里瞬间豁然开朗,我也满怀轻松,这个思子心切的老人,总算是哄好了。
“我去买菜,你去喊小手回来吃饭,中午我给你们两个接风洗尘!”婆婆欢快起身,摸了摸小宝,拿着墙上的挎包准备出门。
“妈,买一点凉菜,我想吃。”
“行,还要吃什么?小手呢,他要吃什么?”
我思索了一会。“买一点排骨,他喜欢吃排骨。”
“好,顺便给咱小宝买一点米粉回来。”婆婆笑着说完,矮矮胖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门口。
我的目光落在那辆小小的推车里,只见小宝安静地坐着,我的心猛地揪紧,一股强烈的心疼涌上心头,这么小的孩子,就让他断奶,会不会太早了?
“不行!”我大步向前,弯下身,坚定地将他从推车里抱出,放在自己胸前,随后,解开衣服扣子,像往常一样给儿子喂奶。
以前每次喂奶,小家伙总是迫不及待地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然而今天完全不同,当我把奶送到他嘴边,他竟然一脸茫然,过了一会,甚至伸出小手好奇地抓了起来。
“哎呀,疼!你怎么不吃呀?”我又好气又好笑的拨开他的手,满心疑惑。
只见他睁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久,却丝毫没有要吃奶的意思,他真的对母乳失去兴趣了,是时候该给他断了,这种事情我强求不来。
我轻轻叹了口气,放下衣服,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一直以来,母乳喂养都是我们之间最亲密的联系之一,如今这根纽带即将断开,意味着他以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依赖我、需要我了。
既然他不愿意吃奶,我就得想办法给他补充营养,我拿起手机下载一款专门介绍辅食制作的软件,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只要有时间,就要在家好好研究辅食,一定要让小宝恢复到之前肉嘟嘟的模样。
眼看快到十一点,我抱起小宝往小手家走去,阳光明媚,风和日丽,还是那条小道,小手许久没回,小道边早已杂草丛生。
踩过墓碑做的小石桥,小手家大门敞开着,里面扑面而来的依旧是霉味……
“小手哥哥在哪里呢?咱们找找看。”
我怀抱着小宝,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犹如一只警惕的猫,四处张望,终于,在他睡房里,我看到了他,他如同雕塑般坐在窗前,上身赤裸,地上摆放着一盆清澈的水,他轻柔地清洗着手中毛巾,然后用力拧干,仔细擦洗着自己身躯,在阳光的映照下,他的身躯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纱衣,熠熠生辉。
“干嘛?”他突然抬头,目光如炬。
我连忙回过神。“哦,叫你回去吃饭。”
他嘴角微微上扬。“有排骨嘛?”
“肯定有,那个,小白呢?”我扫视着四周。
“屋后,我给它搭了个温馨的小棚子,我在想它跟着我以后吃啥?吃剩饭嘛?”
我瞬间愣住,随即反应过来,狼可是肉食动物,家里哪有那么多肉给它吃?总不能真的把它当狗来喂养?
“所以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我要努力赚钱,给它买肉吃。”他坚定地站起,将盆里的水如瀑布般从窗台倒下去。
额,好伟大的目标,赚钱养狼……
“啊哟,小宝也来了。”他轻笑着走过来,伸手轻轻捏了捏小宝粉嫩的脸蛋。
“你不换衣服嘛?”我偷偷瞟了一眼他赤裸的上身,这无疑是对我施展无法抗拒的诱惑。
“不穿凉快,穿了还热。”他不以为然的逗着我怀里的小宝。“奇怪,几天不见,我怎么感觉他瘦了?”
“他瘦了好几斤,也不吃奶了……”心里顿时一阵失落。
他疑惑。“你奶昨天不是还有?今天就没有了?”
“不是,是他自己不吃,他不吃母乳。”我慌忙解释。
小手目光忽然停留在我胸口,嘴角闪过一丝坏笑。“那……不是便宜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