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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赋脚踩凌波微步,一道人影在天井栏杆上显露,犹如幻影,慢慢凝实。
围观众人见少年公子,面容俊美白皙,星眸剑眉,长身玉立,龙章风姿,闲雅潇洒,月白长衫,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慕容复对二位神交已久,这良辰美景,佳人新酒,何不痛饮三杯?”
“正合我意!”二人也知道江湖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威名,对林赋的武功极为佩服,打也打了,借台下阶。
正在这时,一道古琴声响起,湍急清越,古淡幽远,弦随流水急,调杂夜风清。
“师师姑娘出来了,出来了,出来了!”
“各位,今夜如此美景,为太子贺,那位公子诗才胜出,师师姑娘愿亲自酌酒相陪!”
天井之中,梅姨旁一位年轻少女,貌似海棠,腰细如柳,紫纱遮罩,双手托着古琴,如红尘中一树海棠,在此烟花之地却是难得。
林赋与王章二人对饮一杯后,各自回转。
回到雅间,林赋与公冶乾、风波恶叙话喝酒,并不打算参加这太子贺诗节目,相比表妹王语嫣的美貌,师师姑娘也就那样。却在这时,贾全走了进来。
“慕容公子,天字一号雅间贵客有请。”
“表妹,你们稍坐,我去去就回。”给王语嫣、公冶乾等人递了个安心的眼色,林赋随贾全出了雅间。
贾全向林赋打了个手势,林赋微微点头,表示收到,随之进了天字一号雅间。
“公子,这位就是姑苏慕容复!”贾全向小少年介绍林赋,然后侍立在一旁。
雅间除了小少年、贾全,还有一位华服老人,普普通通,看着枯瘦的手指,完全不敢相信就是刚刚夹住箭矢的手,一位大高手。
“慕容公子,请坐。”独坐在雅间一桌席面前的小少年伸手邀请道。
“姑苏慕容复,见过太子!”林赋并未落座,而是拱手一礼,直接挑明低声道。
华服老人一道冷眼直接盯了过来,林赋直觉汗毛炸立,忙道。
“太子可是想见见师师姑娘!”
“哦,你有办法?”年少的太子赵煦有些兴奋的看着林赋,倒是没有反感其认出自己,还向旁边摆了摆手。华服老人应该就是蓝公公,先天宗师。
“如果你能让师师姑娘来酌酒,就不怪你揭穿本宫身份。”
“太子稍后就知!”林赋招呼小二送来笔墨纸砚,走向雅间书桌。见林赋准备写诗词,太子赵煦也走了过来,想看看林赋到底行不行。
书桌前,贾全磨墨,林赋提笔落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手行书不错,遒媚秀逸,笔法圆熟!”
“这首词更好,太子!”
“不错,不错,大气磅礴,直抒胸臆,霸气!”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不错,林赋祭出老祖的代表作,更是拿出赵孟頫的行书,还好林赋上学时是书法课代表,加上慕容复多年的毛笔书写经验,一手行书还是拿得出手。
太子反复诵读,逐字体会,爱不释手。没办法宋朝的皇帝都好这个,南宋的更好。
蓝公公亦为之动容,也是识货之人,蓝公公可不是一般的宦官,当过宣政使,北宋的太监还指挥打仗,允文允武,对这首词体会更深。
“太子觉着还行?”林赋向太子赵煦试探道。
太子盯着林赋,一脸的惊讶、无奈到佩服,拉着林赋的手,走向雅间窗边,将书桌让给蓝公公。
“这幅字我收藏了!”
林赋则乘机微微发动移魂大法,在太子赵煦的精神海中留下林赋可以无条件信任的暗示,并没有直接打上印记,毕竟先天宗师就在旁边,不是乘其欣赏书法大意之间,林赋还真不敢动手。
这时司马康和赵极等人已纷纷将诗词送到梅姨手中,眼神颇多期盼,司马康看向赵极,则面带鄙夷,内心道:你赵极有狗屁文采,仗着端王府世子,肯定找人代写的。
赵极看着司马康的脸色,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冷哼一声。
太子赵煦看着两人好笑,招来贾全,让其去请师师姑娘过来。
贾全走向天井梅姨,在其耳边说了几句,梅姨并没有同意,而是摇了摇头,贾全又说了几句,旁边的师师姑娘眼睛透着惊喜,点了点头,随即往天字一号雅间过来,司马康看着师师姑娘过来了,高兴坏了,还不忘挑衅赵极。
“世子,文采这一块,你不行!”
“司马康,你别嚣张!”
很快,师师姑娘在司马康期待的眼神中穿过,走向天字一号雅间,司马康在一瞬间体会到什么是从兴奋到绝望,师师姑娘看都没看司马康,那意思是我路过,司马康瞬间被暴击。
“司马康,你有今天,还文采,啥也不是!哈哈哈”赵极笑到肚子疼。
司马康喷出一口老血,“你…你…”
围观吃瓜的群众哄堂大笑,没想到师师姑娘还玩了这一手,同情司马康一秒钟。
太子赵煦拍着林赋的肩膀大笑,这戏看的刺激。
“师师见过慕容公子!”师师姑娘只见过林赋,却不认识太子赵煦,但在这京城见贯了达官贵人,知道这小少年也不简单,微微行礼。
“师师姑娘过来看看这首词怎么样?”太子赵煦将师师引向书桌上的书法。师师只从贾全口中听了几句,内心急切想一窥全貌,急忙看向书桌上的这首词。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
词中宋朝及成吉思汗已被林赋替换隋高祖,要不就不好解释了。
“这……竟然如此大气磅礴,胸怀天下。”那个少女不爱英雄,这是必杀技。
“慕容公子大才,此词一出,必流芳百世,小女子希望能演绎这首词,望公子允诺。”师师姑娘一脸柔情的看着林赋。
林赋则看向太子赵煦,赵煦瞬间紧张了。
“这首词你可以传颂,但原作我们要带走!”
“谢谢慕容公子,小女子为二位酌酒!”师师姑娘大为开心,也有些幽怨,为林赋和太子赵煦提壶倒酒后退出雅间。
“太子请!”
太子赵煦与林赋碰杯后一口喝完,少年心性,觉得今晚着实有趣,收获满满,多日的烦恼一扫而空。
“明日午时来太子府,本宫与你再聊。”
赵煦将随身玉佩取下,塞到林赋手中,示意蓝公公收起宣纸,离开了醉春楼。
林赋招呼王语嫣等人,也准备离开醉春楼,途中不断有人跟林赋打招呼。
“慕容公子!慕容公子!”
王语嫣等人好奇的看着林赋,公子爷这是出名了?林赋耸耸肩,老祖要是知道这么用他的词,打死林赋的心都有。
“风四哥带路,我们回自己地方,这事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在风波恶的带领下,林赋五人来到牛行街不远处一栋宅院,两进院子,后院很宽敞,有五六个房间,两个丫鬟两个仆役。众人各自回房歇息不表。
第二天一大早,林赋从修炼中醒来,移魂大法更为顺畅,精神力大增,现在都可以过目不忘,不知道这样修炼下去,会不会出现神识。
北冥神功就剩下任督二脉两幅图,一旦贯通,就是先天层次,林赋准备稳稳再突破,丹田内炁可以更加精炼,斗转星移窍穴斗气旋也需要不断精炼,林赋隐隐觉得,继续修炼内炁,不成先天,也可以做到真气外放。
炼体功法大力牛魔拳已经到了练骨境。
林赋刚梳洗完,就听门外阿朱在叫吃早点了。
“公子爷,快来吃早点,你出名了,满城都在传颂林赋的词作,姑苏慕容复文武双绝。”
“恭喜公子爷!”
“恭喜表哥!”
林赋招呼大家一起吃早点,并说了说自己的安排。
“二哥、风四哥,表妹,我已取得太子赵煦的信任,皇城司提点贾全也是我们的人,二哥联络雨化田晚上来见我,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打响南慕容的名号,借着北宋朝廷的势力,壮大自己,谋划西夏。
二哥、风四哥多收养一些有练武资质的孤儿,将家传内功与快刀十式传下,表妹和阿朱挑选优秀弟子传授凌波微步,另外安排教书先生,所有孩子必须识字,北冥神功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要外传,否则必将江湖大乱。”
“是,公子爷,表哥!”
还有几年的时间,必须抓紧。
离午时还早,贾全循着林赋留下的地址,已经在前院等候接林赋去见太子。
林赋交待完王语嫣众人,跟随贾全上了马车,直向太子府驶去。
“贾全,你快突破先天之境吧?”
“主人,属下在先天之下多年,一直突破不了!”
“哦,以后叫我公子,可有请教蓝公公?”
“是,公子。蓝公公教导属下要多感悟自然,一味积累真气是没有用的,又说每个人突破先天都不同,只可意会,碰机缘。”
北冥神功中关于突破先天有详细的解释,通过真气之海修炼精气神合一的内炁,即鲲,鲲潜于海,海纳百川,不断壮大内炁,在鲲化鹏之际打通任督二脉,突破先天之境。
先天之境道家的描述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宇负阴而抱阳,中气以为和也,即将自己与大自然相关联,突破先天是精气神的统一突破,一般内力功法只会修炼气,而不会炼神,所以突破先天太难,北冥神功一开始就是修炼精气神合一的内炁,只要不断壮大内炁,则突破先天就顺势而为的事,这中间差别巨大,好的功法高屋建瓴,一开始就走在前面。
林赋锻体后转修练气期的幽云剑经,则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林赋虽然还没有突破先天,还是给贾全分享了突破先天的大概方向,贾全则感激不尽。
来到太子府,通禀之下,贾全带着林赋来到太子府会客厅,下人献上茶水,林赋跟贾全喝茶闲聊,等待太子出现。
“慕容公子来了,本宫可是借你东风,大涨脸面。来,跟我去书房看看。”
太子赵煦热情的拉着林赋,叙说着今天各位大臣对自己的羡慕,纷纷夸赞昨晚林赋写的词作,连新相司马光、苏辙都大为赞叹,对忽然冒出的林赋非常好奇,这也让太子赵煦非常长脸。
进入太子的书房,那首词作已用了太子印,正铺在书桌上,可见这是被反复欣赏。
太子坐在书桌后面的主位,林赋、蓝公公则分列两侧。
“你们两位不用客气,都坐!”
蓝公公忙给太子和林赋倒茶。
“慕容公子,你即文武双绝,不知今后有何打算,本宫正是用人之际,何不助本宫一臂之力。”
有了昨晚的偶遇及了解,又因为移魂大法带来的信任感,太子赵煦希望留下林赋,襄助自己。
“太子,不知对王相之法怎么看?”
林赋此问甚为关键,一看太子赵煦是革新还是守旧、是推崇神宗还是贬低先皇、是认为林赋是革新党还是试探自己。
“你我不用试探,我对先父神宗皇帝推崇备至,王相之法亦是本宫之愿,王相已出判江宁,年过花甲,恐不久已。”
随后太子将现今朝堂的形势、自己的困境合盘脱出,太子面临三大困境。
一是年幼可参政,决策权却掌握在监国的太皇太后高太后手中。
二是太子想继承神宗皇帝遗志,推行变法,保皇势力阻碍。
三是手中可用心腹之人太少,坐困皇宫。
“本宫苦于年幼,不能亲政,奈何?”
林赋起身拱手道:“殿下碍于大势,参政而无决断之权,何不以退为进?”
太子赵煦猛的从座位上站起,眼带精光,来回踱步,思索起来。
林赋并未打扰太子赵煦思考,而是默默等待。
“先生请继续!”太子停下脚本,目光炯炯地看向林赋,连称呼都换了。
“新相司马光、苏辙等人皆为保守派,内阁政令不通,上有太后监权,则空有变法,无法落实。
何不与太后摊牌,暂时放弃变法,以获得太后信任,转而培养殿下自己的势力,助力下属成事,获得名望,下属成事越大,则殿下越神明,众望所归之下,殿下或可提早登基亲政。”
太子赵煦细思一番后,越桌而出,拍着林赋的肩膀兴奋道:“实属良策啊,是本宫狭隘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慕容公子对殿下推心置腹,此策甚秒!”蓝公公也向林赋投来欣赏的目光。
“先生高才,接下来有何行动之策。”
林赋走到书桌对面挂起的堪舆图前,引太子赵煦及蓝公公一起过来。
“我大宋北临辽国,骑兵凶猛,可远交缓攻。
南面大理国世代与大宋交好,吐蕃小国兴风作浪,可联合大理,待时机成熟,直接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