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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声在月光下凝结成霜。瑟琳娜的星图胎记泛起幽蓝涟漪,皮肤下的鳞片纹路随浪涌明灭,如同海底极光在皮下流动。艾登的骰子沉入浅滩,二十面体映出六种海洋生物的瞳孔:「血统纯度67.3%,建议立即购买鱼缸。」
「这不是玩笑。」莱恩的云纹在潮湿空气中舒展成鳃状脉络。他俯身触碰被晶脉侵蚀的礁石,地脉感应到的不是土壤,而是某种巨大生物在深海翻身的震颤,「潮汐在倒流。」
瑟琳娜突然捂住胎记跪坐在地。她的金纹弓在月光下褪去青铜色泽,露出内层的人鱼鳞甲。当第一滴海水沾湿鳞片时,胎记中传来空灵的歌声——那是用七种灭绝语言编织的安魂曲。
「来了。」艾登的荧光藤缠住众人脚踝。潮线后退三百米,露出布满水晶珊瑚的祭坛废墟。蓝发少女坐在断裂的方尖碑上,鱼尾拍打出的涟漪正重组星图缺失的轨道。她的瞳孔是漩涡状的,每个漩涡里都沉睡着溺亡的星辰。
「蓝漪,最后的潮语者。」少女的歌声在颅骨内共振,「你们带来了叛徒的血。」
海水突然沸腾,上万具晶化骸骨浮出水面。它们的手骨指向瑟琳娜,颈椎处镶嵌的冥脉黑晶迸发紫光。莱恩的云纹盾被腐蚀出孔洞,他看见骸骨群的攻击轨迹在蓝漪的歌声中扭曲——那些音波在改写物理法则。
「用这个!」艾登的骰子吸收海水膨胀成潜艇。瑟琳娜的金纹弓自发搭上三支箭矢:地脉火纹、云脉冰晶、人鱼血泪。当箭矢贯穿骸骨群的冥脉核心时,蓝漪的歌声突然变调,鱼尾鳞片倒竖如刀。
「小心潮沟!」莱恩的云纹鳃捕捉到次声波预警。海底裂开深渊巨口,冥脉凝成的触手缠住潜艇。艾登的荧光藤在高压下突变,藤蔓分泌的荧光液竟能溶解黑晶。蓝漪的鱼尾突然断裂,断面露出晶脉棋盘的同源金属。
瑟琳娜的胎记在此刻燃烧。她跃入深渊,鳞甲在冥脉侵蚀下剥落,露出脊椎处的星轨刻痕。蓝漪的歌声转为凄厉,人鱼群骸从深渊升起,它们的胸腔里跳动着被黑晶污染的心脏。
「看胎记投影!」艾登将骰子抛向战团。瑟琳娜背部的星轨在深海投射成光网,每个节点都对应棋盘星位。当莱恩的地火双脉注入光网时,蓝漪的断尾突然再生——新的鱼尾鳞片刻满星图,歌声也恢复清澈。
「原来你才是钥匙...」蓝漪的漩涡瞳首次聚焦。她扯下颈间的潮汐项链,链坠是个微缩方尖碑,「三百年前,你的前世用星轨胎记封印冥脉,代价是...」
海床突然塌陷。冥脉凝成的巨鲸冲破封印,它的每根鲸须都是晶脉领主的脊椎。蓝漪的鱼尾插入鲸目,人鱼血与冥脉黑晶交融爆炸。在强光中,莱恩看见初代祭祀将星轨胎记刻入自己脊椎,而蓝漪在血泊中接过潮汐项链。
当众人浮出海面时,晶脉棋盘自动展开。新点亮的「祭司」星位投射出蓝漪的虚影,她的鱼尾正逐渐晶化:「下次月蚀时,带着瑟琳娜到深渊之眼...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瑟琳娜的胎记已完全鳞化,耳后生出鳃裂。艾登的骰子检测到海底有夜语者遗迹,而莱恩的云纹里游动着人鱼形状的暗影——冥脉的污染,比想象中更深。
潮声渐息处,蓝漪的残歌在雾中飘荡:「记住,晶脉是棺椁,我们是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