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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匣里的羊皮卷在月光下渗出墨色血珠。陆昭明用父亲遗留的怀表尖针挑开封印,泛黄的《甘石星经》残页突然浮空,二十八宿的鬼金羊方位亮起血色符咒。
“是未羊秘境。”林青鸾的鸾鸟簪发出预警蜂鸣,“混沌在吞噬梦境滋养本体!”
仿佛印证她的判断,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唐时雨调出警务终端全息地图,整座城市的梦游者正朝着紫金山汇聚,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下扭曲成羊角形状。
苏九璃勉强撑起残尾,狐火在掌心凝成罗盘虚影:“未羊属土,对应的封印物是......”她突然咳出带冰碴的靛血,“是武则天立的无字碑!”
话音未落,地面剧烈震颤。明孝陵神道两侧的石像生集体转向,它们的瞳孔射出绿光,在虚空交织成乾陵的立体投影。无字碑上浮现血色篆文:【甲子年霜降,混沌醒】
“小心!”唐时雨推开众人,她刚才站立的地面钻出白骨羊蹄。腐臭味弥漫间,数百只梦游者从林间走出,他们的天灵盖裂开缝隙,爬出长着人面的黑毛羊羔。
陆昭明胸前的罗盘突然发烫。未羊位的篆文渗出黑土,他福至心灵地将星经残页按在胸口,地脉之气瞬间灌入四肢百骸。当金瞳燃起的刹那,他看见玄冥子的虚影站在乾陵穹顶,手中握着自己被斩断的右臂。
“跟着地气走!”他撞向无字碑投影,身体却穿透虚影跌入温泉。硫磺雾气中,真正的无字碑矗立在华清池旧址,碑面用金粉写着历代守盘人的名字——最后一个竟是陆昭明!
林青鸾的惊叫从身后传来。她的鸾鸟簪正在融化,金水在地上形成《推背图》第四十二象的卦纹。唐时雨用机关护甲扫描卦象,终端显示出的三维建模竟与混沌本体完全吻合。
“坎上离下,火水未济。”苏九璃的残尾扫开扑来的羊羔,“这是大凶之兆,说明......“
温泉突然沸腾。无字碑裂开九道缝隙,每个裂缝都爬出长着守盘人面孔的土偶。陆昭明发现其中一具土偶穿着父亲的旧夹克,胸口插着半截青铜剑——正是地支罗盘缺失的“未“位指针!
“爸!”
他刚触及土偶,整个华清池突然颠倒。众人坠入碑中世界,脚下是浩瀚星图,每颗星辰都是本应沉睡的梦境。玄冥子的九节杖从银河尽头刺来,杖头镶嵌的“未“位符石迸发黑光。
“欢迎来到我的食梦宫。”玄冥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好享受被至亲吞噬的快感吧。”
陆昭明眼前的星空突然扭曲成儿时庭院。穿科研白大褂的父亲正在槐树下埋藏青铜匣,忽然转头露出玄冥子的脸:“明明,来帮爸爸完成最后的实验......”
地支罗盘发出悲鸣。陆昭明咬破舌尖,血腥味让他短暂清醒。他看见唐时雨正与自己的镜像搏斗,林青鸾被甲骨文反噬跪倒在地,苏九璃的残尾正被土偶啃食。
“未羊噬梦,破局在瞳!”苏九璃突然自爆最后两条狐尾,妖丹碎片嵌入罗盘。陆昭明的金瞳暴涨,视线穿透层层幻象,锁定星图中央的武则天金简——那才是未羊秘境的阵眼!
他踏着守盘人土偶的头颅狂奔,每步都踩在二十八宿的命门。玄冥子挥杖掀起星尘风暴,却被突然苏醒的林青鸾用鸾鸟簪划破。唐时雨趁机启动护甲自毁程序,EMP脉冲炸碎半数土偶。
“就是现在!”苏九璃的残魂化作狐火包裹金简。当陆昭明将青铜剑刺入简身时,整个食梦宫开始坍缩。玄冥子发出不甘的咆哮,九节杖在虚空写下血书:【子时月蚀,天魔临世】
回到现实的瞬间,暴雨倾盆而下。无字碑表面多了道剑痕,甘石星经残页在雨中燃烧成灰。唐时雨扶着只剩半截身子的苏九璃,机械臂因EMP冲击不断迸出电火花。
“看天上!”林青鸾突然指向月亮。血色的月轮正在被阴影蚕食,无数流星划过天际,每颗都拖着蛇形尾焰。
苏九璃的残尾突然缠住陆昭明脖颈:“去敦煌......220窟的飞天图......“她咳出内脏碎片,“那里藏着混沌的本命魂器......“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开始沙化。唐时雨拼命想抓住那些流沙,却只握住半枚带血的鸾鸟扣——是林青鸾不知何时塞过来的。
“九璃用最后的力量转移了伤害。”林青鸾的白旗袍浸满血迹,后背浮现出完整的河图洛书,“现在轮到我兑现守护者的宿命了。“
陆昭明突然发现她的发梢开始变白。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林青鸾的乌发已尽数雪白,瞳孔也化作古籍般的淡金色:“我在星经残页看到真相——我们三人,本就是地支罗盘的祭品。“
机场候机厅的电视正在播报突发新闻。敦煌莫高窟的监控画面里,220窟的飞天壁画正在渗血,最中间的持莲菩萨突然转头对镜头微笑——她的脸,分明是苏九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