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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太着急，也许是紧张，他弯下腰来猛地咳嗽，脸瞬间憋得通红。
一块冷熏牛肉卡在了他的喉咙里，他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发出痛苦的“嗬嗬”声，暂时失去了行动和言语能力。
莫利根瞥了一眼痛苦挣扎的搭档，又看向那个即将冲到自己面前的不明身影，恐惧和职业本能混合成一股鲁莽的冲动。
“放马过来吧，混蛋！”
他大吼着，仿佛声音能给自己壮胆，随即莫利根开了枪。
枪口焰在黑暗中格外刺眼，震耳欲聋的枪声划破了夜晚的寂静。
几乎就在子弹击中目标的同一时刻，莫顿把他喉咙里的那块要命的熏牛肉咳了出来，他大口喘着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只看到莫利根开了火，只看到那个身影应声晃动，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和肾上腺素驱使着他，然后和他的搭档一起，朝着那已经倒下的影子继续开火。
砰砰砰——！
子弹倾泻而出，直到弹夹打空。
枪声的回音在旷野中消散，只剩下硝烟味和死寂。
在那一瞬间，一种原始的快感攫住了莫利根，仿佛他们刚刚亲手扼杀了这片土地上的某种邪恶。
这种错觉，这种以暴力行使正义的短暂陶醉，这就是拜树教能在某些内心空虚者心中扎根的原因吗？
它许诺的并非单纯的力量，而是在混乱中建立秩序哪怕是黑暗秩序的虚假权威。
它暗示着，在这片土地上，威胁不只有一棵树，而是一片森林，无处不在，而你，可以通过戴上鹿角，成为这森林的一部分，甚至主宰者。
那藏在鹿面具下的隐秘知识，诱惑着那些渴望摆脱无力感的人。
他们喘着粗气，站在他们制造的尸体前，仿佛自己是守护秩序的最后一道防线。
“好啊，死吧，混蛋！亮瀑镇警察！”
莫利根朝着寂静的夜空又吼了一声/
和市车的引擎还在空转，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仿佛怕惊醒什么。
他们拿出手电筒，两道光柱颤抖着，如同探针般刺向那具趴在冰冷地面上的躯体。
光线下移，照亮了那身熟印着“老渔翁渔具店”标志的工装外套，照亮了那散开的棕色头发。
可怕的是：这是渔具店的莫妮卡。
那个总是笑眯眯，会给他们推荐哪种鱼饵最适合巨釜湖鳟鱼的无辜的女人。
那个社区里人缘极好，刚刚失去丈夫不久的女人。
一瞬间，所有的统治快感，所有的虚假正义感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炸裂。
莫利根僵在原地，脸色惨白。
而旁边的莫顿，则感到胃里的那块刚刚差点噎死他的熏牛肉，混合着胆汁和极致的悔恨，又一次猛地涌到了嗓子眼。
他弯下腰，无法抑制地剧烈呕吐起来，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也一并呕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