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恶趣味老登之笑笑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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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人生中见过的所有比我年长的人中，太公是最特别的一个，这并不是因为他年纪特别大，而是因为他的思想前卫得不像话，给人一种完全不像是个由民国后期活到新世纪的人形老古董的感觉。众所周知，这个世界上的很多老登……啊不是，老人，他们明明骨子里还是前清那套东西，可偏偏却要装出一副思想新潮的模样，一口一个“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这样的老人们嘴上说着，要相信年轻人的力量和智慧，其实呢，他们巴不得把所有网吧酒吧什么的都改成养老院。

太公不是这样的人，这使我每次想到这一点都感到由衷的欣慰。有一位思想并不古旧的，睿智的老人能理解我，并支持我。这无疑是一个人成长阶段中最幸运的事。

所以现在，太公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因为试图遮掩脸上的淤青所以显得有些局促的我，仿佛我脸上的东西不是淤青，而且一只只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于我的脸盘之底。

看了一会儿，他乐了出来，遍布皱纹的清癯脸庞上逐渐和眼神中一样露出那种后来我回想起来充斥着满满恶趣味的笑意。

“出息了嘛，成天挂瓶的小崽子都会打架了。”

“我没有……”

“那你这是怎么搞的？跌去了？跌能跌成这样？莫非你小子对地使了一招屁股朝上平沙落雁式？”

清瘦的小老头挺起由岁月造成的已经有些微微佝偻的背脊，怪腔怪调的笑着。

“……”

“不过，打归打，打完你这面相未免太难看了一些，看你这样，你该不会是捂着脑袋夹着腿撅着屁股跟人打起来了吧？”

“……老头你这说的……”

太公笑着放下园艺剪，走进屋里，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用毛巾包的一小包物事递给我：“快敷一敷，要不然明天肿得像猪头。”

我没说话，接过包裹着冰块的毛巾敷着脸颊：“太婆呢？”

“她打麻将去了。”太公又拿起了园艺剪，剪了没两下，他又回过头来：“谁打的？”

“同学。”

“比你高？比你壮？打不过？”

“嗯……”

太公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你这孩子，身子骨也实在是太弱，也不知道像谁……”

我看着身高也就一米六几的太公，什么都没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

“看啥看？我老头子是早年肚子里没油水，再说了，老子都八十多了，身子缩起来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太公很快意识到我在想什么，不由大怒，上前几步就给了我一个爆栗：“赶紧的，写作业去，等你太婆回来给你煮饭吃。”

时近傍晚，太婆打麻将回来，她很快便注意到了我的惨状，心疼无比，搂着我连声安慰，太公看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小孩子嘛，打两架有什么的，想当年我伤的可比他难看多了，也没见你这么哄着。”

“太公你以前也被人打过吗？”

“那可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被人打呢？小孩子别瞎说。”

“你才瞎说，我跟你说孩子，你太公从前吧，偷了截绳，结果被大几十个人追的满山跑，差点儿就被打死。”

闻言，我好奇道：“太婆，一根绳子又不值钱，怎么会有几十个人追太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