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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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已经持续了整整二十天。

林默站在阳台上，看着浑浊的洪水已经漫过了一楼的窗户。曾经熟悉的街道变成了湍急的河流，漂浮着各种垃圾和家具残骸。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味，混合着雨水的腥咸。

楼下的骚动声越来越频繁。低层的住户开始向上迁徙，带着他们仅剩的家当，敲响一扇扇紧闭的房门。

“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去吧！“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在楼道里哭喊，“我们的家已经被淹了......“

林默透过无人机，看见张阿姨打开了门。她苍老的脸上满是怜悯，“快进来吧，孩子都湿透了。“

“张阿姨真是好人。“林默心里有些嘀咕，“这种时候还收留别人，也不怕......“

话音未落，一声尖叫从楼上传来。

“救命！他们要抢我们的食物！“

林默迅速打开监控，看见十五楼的走廊里，几个年轻人正在殴打一对老夫妇。他们抢走了老人怀里的塑料袋，里面露出几个干瘪的面包。

“那是我们最后的食物啊......“老太太瘫坐在地上哭喊。

“闭嘴！“为首的年轻人一脚踢开老人，“现在谁还管你们死活！“

林默认出了那个年轻人——是陈浩的手下。自从超市事件后，陈浩就组建了自己的团伙，专门抢劫弱小。

突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苏雨晴发来的消息：“林默，你能帮帮我吗？我收留了一家三口，但他们......“

消息戛然而止。

林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无人机，画面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苏雨晴倒在血泊中，一个男人正疯狂地翻找着她的储物柜。

---------时间回到一星期前

暴雨已经持续了整整两个多星期了，天空依然阴沉，仿佛没有放晴的迹象。洪水淹没了城市的低洼地带，街道变成了湍急的河流，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烂的气息。苏雨晴站在窗前，望着楼下浑浊的洪水，她的公寓里堆满了从幼儿园抢救出来的玩具和绘本。这些物品仿佛成了她与那个已经远去的文明世界的最后联系。

苏雨晴正在给最后一点大米称重，准备做一顿稀粥。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求求你，开开门吧！”门外传来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们的孩子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苏雨晴透过猫眼，看见一家三口站在门外。男人抱着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女人则不停地抹着眼泪。小女孩的脸颊凹陷，眼睛却出奇地大，直勾勾地盯着猫眼。

“我……我们是从三楼搬上来的，”男人的声音沙哑，“水已经淹到二楼了，我们实在没地方去了……”

苏雨晴的手指在门把手上颤抖。她知道不该开门，但那个小女孩的眼神让她想起了幼儿园的孩子们。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门。

“谢谢！谢谢！”女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您真是活菩萨！”

男人抱着孩子走进来，苏雨晴注意到他的裤腿还在滴水，脚上的拖鞋已经破烂不堪。

“我这里……食物也不多，”苏雨晴从柜子里拿出半袋大米，“但可以分你们一些。”

男人的眼眶红了，“这……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吧，”苏雨晴勉强笑了笑，“孩子要紧。”

第一天，相安无事。男人帮着修理漏水的窗户，女人则帮忙打扫卫生。小女孩抱着苏雨晴给的布娃娃，安静地坐在角落。苏雨晴看着这一家人，心中有一丝温暖。她甚至开始幻想，也许他们可以一起度过这场灾难。

“苏老师，您真是好人。”男人感激地说。

“别这么客气，大家互相帮助才能活下去。”苏雨晴回答道。

第二天，苏雨晴发现米缸里的米少了一些。她看见女人偷偷往口袋里装米，但什么也没说。她告诉自己，也许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小女孩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看到布娃娃时，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苏雨晴的心中有些酸楚，她想起了自己幼儿园的孩子们。

“苏老师，您看，小丽的脸色好多了。”女人带着一丝欣慰说道。

“那就好。”苏雨晴笑了笑，但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勉强。

第三天，小女孩发起了高烧。苏雨晴把自己最后的退烧药给了他们。

“苏老师，您真是好人，”男人握着药，声音哽咽，“等雨停了，我一定加倍报答您。”

“别这么说，孩子要紧。”苏雨晴安慰道。

然而，当夜幕降临，苏雨晴听到女人在低声抱怨：“这么点药，能顶几天？她到底还藏着多少？”

男人沉默不语，但苏雨晴知道，危机已经开始。

第四天，食物所剩无几。苏雨晴开始按粒数着米下锅。女人看着碗里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粥，语气开始不善。

“就这么点？”女人抱怨道。

“我……我也没多少了……”苏雨晴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