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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鬼使神差的伸出右手从口袋里又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来塞进自己嘴里。
低头拿出理综的笔记，好一会儿才平复奇怪的情绪。
眼前的字迹才在大脑里形成有逻辑的东西。
旁边的安暖见他这么大反应，嘴角早已经压不住了。
只得看向窗外，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嘴里的奶糖比起以往更甜了，从心口处一阵阵涌出来的热流，就如窗外的暖阳，能驱散一切阴霾……
叮铃铃……
周围一切安静了下来。
安暖收回视线，嘴里的奶糖吃完了，该上课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默此时心里敏感得很，他发现讲台上的杜老师看向他这里的眼神有点敏锐。
还夹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身旁的安暖甜甜一笑，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讲台上，杜老师收回视线，开始讲起了以往高考试卷出现的题型。
今天讲的是阅读理解。
后排，哼哈二将赵宇豪和张强相互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喜色。
今天上台的是班里的一个男同学，长得斯斯文文的，有点文青气。
他神情激动，说到最后脸色潮红，从鲁迅时代谈到了余华……
成功跑偏了，从阅读理解谈到了文学的变迁。
不过杜老师还是很满意的，对他的知识面之丰富表示了赞扬，最后带头鼓起了掌。
课后，杜老师看向了陈默，对着他招了招手。
陈默赶紧起身走了出去……
路过谢婉儿旁边时，听见她说道：“又给你开小灶了，那个笔记借我复印一份呗。”
陈默点点头，赶紧跟上了杜老师的脚步。
坐在座位上的安暖有点心慌，她能从杜老师先前的眼神里看到不寻常的东西。
稳住心神，她伸手摸了摸放在书包里的那份合同。
有点担心陈默了。
一路上，杜老师都没说话，脸色有点不对劲。
陈默跟在她后面，并没有看见。
有点好奇这次没有去办公室，陈默也没多问，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停了下来。
杜老师转过身，笑呵呵的看向陈默，轻声问道：
“给你的笔记看得怎么样了？
有没有帮助？”
陈默点点头：“看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确实很有启发，特别是化学的部分，很全。”
杜老师心里轻松了点，话题突然一转：
“我看见袁刚同学和安暖同学换了位置，是安暖同学的主意吧？”
陈默莫名的感觉心里一紧，不过还是坦然的说道：
“嗯，是安暖同学提出来的。”
杜老师平静的看着陈默的眼睛，隐隐有些压力。
“嗯，我想知道为什么。”
陈默表情倒没有什么变化，思索片刻答道：“安暖同学请我帮她补课，她说她想趁着最后这段时间把分数提一提。”
陈默实话实说，没有丝毫局促。
杜老师打量着他的每一个微表情，过了一会儿才笑了起来：“真的？”
点点头，陈默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解释道：
“当然不是免费的，她答应给我补课费的。”
说到这里，陈默顿了顿：“一天两百块，我很需要这笔钱。”
杜老师听见陈默的说法，心里升起了怜悯。
本来想要说出来的话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口了。
她知道陈默的情况，之前也去过陈默家里做过家访，大致也了解陈默的家庭情况。
她还记得之前带着女儿去逛夜市街时看见陈默的样子。
在张姐鱼粥店，她看见了班里成绩最好的那个男孩端着鱼粥来到她们那桌时，脸上的神色。
错愕中带着一丝腼腆，消瘦的身体上的短袖已经被汗水浸湿……头发贴着额头，脸色因为燥热有点发红。
吃完鱼粥，杜老师特意找陈默聊了一会儿，知晓了他在这里兼职赚钱已经一年了……
那个时候他还没这么高。
打消了问出来的念头，杜老师勉励了陈默几句，便让他回去。
陈默回去的路上，想了很多，她猜到了杜老师叫他出来是因为什么。
自己和安暖，又没有谈恋爱，怕什么？
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脚步轻快起来。
回到教室，就看见安暖带着担忧的眼神，陈默低声解释道：
“杜老师问我她给我的笔记看得怎么样了……”。
“然后呢？”，安暖低声问道。
陈默想了想，说道：“还问了你换座位的事情，我如实说了补课的事，杜老师没有多说什么。”
说着，他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
安暖嗯了一声，低头看着手机里的一条短信，站起身来。
“我去洗个手……”。
快离开教室时，安暖转头看向垃圾桶方向，赵宇豪和张强马上低下头去……
安暖手掌紧了紧，把手机放回裤兜，往楼下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