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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伊读不懂裴溯的眼神，只是单纯地问道：“你们会放我离开吗？”
裴溯想也不想：“不会。”
本以为温伊会露出难过或者委屈的神情，谁知她竟长舒一口气，眼睛一亮高兴道：“那简直太好了！”
这下轮到裴溯诧异了：“你不想回家？”
温伊摇摇头：“我没有家了，海洋已经被漆黑的水污染，原本我还有一些同伴，只是他们死在了被污染的海水中，从那片海域逃出来的只有我一个。”
漆黑的水……裴溯知道，那是J国排在海洋中的核污水，也正是这些污水，才导致了亚洲地区海洋生物的进化程度远超其他洲。
裴溯正想再说什么，实验室的门被人打开，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拄着拐杖，在两位助手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他甚至没多看裴溯一眼，径直朝着沙发上的温伊走去，看到她绚烂夺目的蓝色鱼尾后猛地放声大笑。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像喉咙里含着沙尘似的听起来刺耳极了，他瞪着浑浊的眼珠子，将布满沟壑地脸慢慢朝温伊伸了过去，温伊看着这丑东西恶心地朝后躲了躲。
老者看向温伊的目光透露着癫狂：“好好好，太好了，没想到世界上真的有人鱼的存在。”
“裴指挥，裴指挥”，老者扭过头满脸喜色指着温伊道：“看见了吗裴指挥，她甚至不需要人体改造，只要稍加训练就能成为我们最趁手有力的兵器。”
兵器两字落在裴溯的耳朵里很是刺耳，他冷冷瞥了一眼老者纠正道：“孙博士，她不是兵器，即便被纳入兽人编队，也是我们的同伴。”
孙博士听完哈哈大笑起来，看向裴溯的目光带着高傲，他反驳道：“不不不，裴指挥，他们和我们这些人不是一个阶层的，兽人被改造过后就不能算人了，他们比普通人更加低下，只能算作畜生。能为人类战死，是他们的荣幸。”
话音还没落地，坐在沙发上的温伊只见眼前一道残影闪过，原本还好好站在她面前的孙博士被裴溯一拳打翻在了地上，鼻血流了一脸，连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都歪了。
孙博士的两名助手手忙脚乱地将他搀扶起来，其中一位对着裴溯怒目而视：“裴指挥，孙博士可是我国最顶尖的生物学家，您竟敢——”
同样是话没说完，他就感觉胸口一痛，一股巨力将他掀飞后身体砰地一声砸在了实验台上，疼得他脸色瞬间苍白连喊都喊不出来，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另一名助理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吓一跳，在对上裴溯的视线后默默闭上嘴去将同事拉了起来，生怕这位不讲武德的超雄指挥官顺手给自己也来一拳。
裴溯甩了甩拳头，冷冷丢下两个字：“多嘴。”
裴溯打孙博士时还收着力，打那位助理可完全没收着。
孙博士狼狈地擦了擦鼻血，并不计较裴溯对他的态度，他咧开嘴笑了笑，牙齿上都带着血，肆无忌惮地对着裴溯释放出恶意：“裴指挥，你阻止不了兽人的改造的。你的权利再大也无法越过中央下达的命令。”
“就像当年……你无法阻止……”
孙博士嗤笑一声，没再将话继续说下去，他满意地欣赏着裴溯阴沉的脸色，拄着拐杖慢悠悠离开。
看完一整出闹剧的温伊有些害怕地缩在沙发上，她不太明白兽人改造是什么东西，只是瞧着这位被称作裴指挥的男人十分抵触这个，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被气的不轻。
温伊的目光落在裴溯的拳头上，刚才他挥拳时太用力，打在了那位助手胸口别着的钢夹上，食指出被划出一道深深口子，此刻正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
温伊沉思了一下，忽地从沙发上滑了下去，她挪了挪鱼尾，双手撑在地上将身子前倾凑到了裴溯的手边。
在裴溯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时，温伊抓过裴溯受伤的手放到嘴边轻轻舔了两下，连带着将裴溯殷红的鲜血也一并吞了下去。
温软的舌头从手上轻扫而过时，裴溯身体一僵，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在他四肢百骸游走，连带着喉结都不可抑制地滚动了一下。心中那股烦闷暴躁的负面情绪也诡异地一扫而空。
“你…”裴溯触电一样将手猛地抽了回来，耳朵也爬上了可疑的红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