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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时至今日,我还是时常会回想起我的“幽灵”女友,她一如初见时的美丽,牛奶般的水嫩肌肤,白皙如玉的可爱脸庞,长长的黑发宛如最高级的丝绸般顺滑明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说不上香气迷人,但确实令当时的我陶醉了许久。
我叫江翰林,那年十七岁,是一个说不上有什么优点的普通高中生,没有引人瞩目的特长,也没有出人意料的爱好,但好在也不至于会被说成一无是处就是了。
故事开始于某个平淡的晚上,我趴在学校五楼的栏杆上,眼神漫无目的的四处飘荡。操场和走廊上都没有学生,喧嚣的声音也伴随着落日隐匿于城市,从教室里投射出来的灯光就像一块块不规则的积木,散落在地面却不能搭积在一起。
现在是晚自习时间,优等生在教室里奋笔疾书,差等生在厕所某一隔间里吞云吐雾,只有我这种不好不坏的学生因为没有学习的动力,又害怕被老师抓到违纪的情况,只敢一个人偷偷的趴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五楼整层楼的教室都是闲置的,只有当高三学生需要考试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当考场使用,平日里也不会有胆大的情侣偷跑上来约会,因为教室的门都是上锁的。而这里,却是我当时最喜欢的一个摸鱼据点,不用担心会有人突然闯入,更不用担心有老师会发现到我。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对面教学楼里的学生会不会注意到我,但即使注意到了,大概也只会在心里想“哇,对面教学楼那里有人在摸鱼诶”这样吧。
脑海中记忆片段回闪,我深吸一口气,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痛苦?好像现在还好。伤心?好像已经麻木了。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有何种词汇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唯一能形容的或许就只有“青春期”这三个字吧。
没错,“青春期”这三个字就是万能的。它可以延伸为“青春期热血症”,在这个buff的加持下,你可以疯狂的迷恋任何事情,比如偶像、伴侣、道义、以及梦想,它还可以延伸为“青春期抑郁症”,在这个debuff的禁锢下,你可以心安理得的做出很多不被世人认可的事情,比如……
我像是一个被细线操控的木偶,身体僵硬的抬起一条腿跨过栏杆,在确认对面教学楼里没有人注意到后,我这才以骑马的姿势整个人跨坐在冰冷的栏杆上。
还差一下,我深吸一口气。现在的我可以形容当时的心情。
没错,是害怕!
我的大脑本能的制止了我的主观意识,体内血液循坏加速,呼吸开始急促,汗腺扩张不断的冒出冷汗。我低头往下看去,五层楼的高度比想象中还要高,如果就这么跳下去,结局应该是必然的吧。
晚风吹过,突然感觉好冷,我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栏杆,全身飘飘然。
我开始退缩了,因为我有点恐高,但在当时的情况下,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怕死才对。
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去体验,我还有好多梦想没有去实现,我真的不想死,但是……
记忆再次回闪,尖锐的嘲笑声像是最后的助燃剂,从我的身后毫不留情的推了一把。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这次是下定决心了。我紧闭双眼,凭借着“用死亡来让他人懊悔”的这种天真想法将另一条腿跨过栏杆,然后缓缓松开抓住栏杆的双手……
解脱了……
带有温度且坚定的双手在我即将纵身一跃的时候拉住了我,我惊愕的睁开眼,面前突然出现的少女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把我拉了回来。
“你在干嘛?”
她的语气慌张,其中又夹杂着怒其不争的不忿。好在我的双脚还踩在镶嵌栏杆的矮小围墙上,她一拉就把我整个人都拉了回来,身体以翻滚的姿势重重的摔在走廊上。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勇敢了,很想成为校园里的风云人物,然后在不算太长的校史里留下自己的名字么?”她调整好呼吸后,把那双拯救了我生命的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咄咄逼人。
“我没有。”我小声喃喃,内心里也对自己刚刚的行为产生了不理解。差一点、就差一点……差一点会怎么样来着?
我突然迷茫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些什么。心脏差一点就跳出来了,体温急骤下降,冷汗不知不觉间浸湿我的衣领,这算是劫后余生么?
老实说当时的我真的不想死,必须要再强调一遍,是真的不想死!
“没有?我看你是脑袋没有了。”少女穿着蓝白色的校服,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肩膀处,额前的秀发尾端似乎有些弯曲,在雪白的面庞上勾勒出弯月般的形状。
“有脑子的人会在晚自习的时候偷偷跑出教室么?有脑子的人会一个人把身体都越过栏杆外面么?有脑子的人会在害怕到退缩后又重新跳下去么?”少女的语速越来越快,愤怒值也显而易见的在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