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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本来事情好好的很快就能结案,那个老不死的却突然跳出来替何宝良说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南宫钰一脚踹飞了凉亭边的花盆,口不择言的大骂道。
“二哥这般激动,这些年的养气功夫是白瞎了,这么不堪重用,当心爹爹知道了家法伺候。”斜靠在凉亭的贵妃榻上,南宫晴闲适的捏了一捧鱼食往池塘里撒去,只见瞬间惊起平静的水面,几十只金鱼张着大嘴翻挺着互相欺压着争夺那点鱼食。
“那你说怎么办?”南宫钰冷哼一声坐到南宫晴身边,看着她道:“当时我倒是想一意孤行把事情栽赃到何宝良头上,可那些学生们一个个轴的要死,就认准了那门房的话,觉得何宝良不是凶手,我若是再强硬下去,他们肯定会怀疑我昏庸不堪的。”
“你看这些鱼儿,鱼尾袅袅款款的,松松蓬蓬的在水中,就像是女儿的裙摆,游来游去好似缭绕着音乐,带着仙气,可一旦出现了诱惑,一个个立时就显出了狰狞的面目,再也不可爱了。”南宫晴叹了口气,转头看着二哥道:“大哥怎么说?是向着你呢,还是要向着江星辰,非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我将爹的意思同大哥说了,能看得出大哥虽然心里不愿意,还是站在了我这边,要我说,大哥这个人就是太过正直了,我们是南宫家的人,自然一切要以南宫家的利益为先,他这样的性格,也怪不得爹不打算把南宫家交给他。”南宫钰说出这话的时候,虽然像是替大哥惋惜,但面上的得意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南宫晴撇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表面却恭维道:“可是呢,要不爹怎么会将暗卫这么重要的一支力量透给你知道,表面再好不叫好,那些家族阴私都告诉你,才叫真的信任,再者说,咱们外祖可是西南屠氏,只要娘在,你的地位就稳稳的,大哥也是清楚的很,从没想过要和你争些什么不是?”
“我知道,所以我对大哥一直都恭敬着,他除了有些迂腐不知变通,倒是个真心实意疼咱们得。”南宫钰感慨了下,又咬着牙道:“可现在这案子怎么办?我心里这个气啊!想起那老头就恨不能掐死他!”
“要我说,这案子要结的话,说简单也简单,小妹这正好有个办法。”南宫晴意味深长的看着南宫钰道:“只不过,春风干硬,小妹的皮肤被吹得干涸欲裂,急需些许营养与滋润,只是手中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手帮我寻找补品,还要请二哥帮帮忙了。”
南宫钰听南宫晴有办法,眼前瞬间一亮,可后又听到南宫晴要他帮忙办事,眉头皱了起来,像是在犹豫什么,他像是很难以取舍般的绕着凉亭走了几步,为难的道:“小妹,二哥不是不帮你,只是现在外面风声紧,你那心上人,江星辰又是个锱铢必较的,若是弄不好被人知道了.......就真的不好交代了。”
“二哥,就你胆子小,我要的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就连平民百姓都不要,只是需要几个死了都没人知道的奴仆贱民,又会被谁发现?你也知道我心里有星辰哥,我这张脸,就是为了星辰哥才如此保养的.......再说了,二哥你真的不想早点结案了?”南宫晴噘着嘴朝自己二哥撒娇道,见他还犹豫,眼珠一转,又用案子诱惑起来。
南宫钰眉头紧锁,许久后盯着南宫晴问道:“你真有办法结案?”
“我敢说,自然就有办法,我就当二哥答应我了,明儿我就让冬雪把结案的法子给你送去,十日内,我要看到补品。”南宫晴笑着道,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冷漠的道:“还有......二哥忘了这是哪儿了?这里可是飞凤城,得罪了二哥,想掐死便掐死了吧,那门房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他的死能给二哥出口气,也算是他死得其所了。”
南宫晴的轻飘飘的话刚落下,一声春雷自天边炸响,轰隆隆的滚雷逼人而来,方才还艳光晴好的天气立刻就灰暗下来,雨水淅淅沥沥的滴落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方才还因为争夺鱼食而如滚沸了般的水面再度平静下来。
“妹妹的意思是.......”南宫钰眼珠一转,看着南宫晴从贵妃榻上懒洋洋的起身,丫鬟冬雪立刻跪在地上帮她穿上绣鞋,另一丫鬟夏荷则适时取出蓑衣帮小姐披上,南宫晴扶着冬雪走到亭边,慢慢回头瞅了眼南宫钰道:“妹妹虽没什么学识,却也知道这些读书人,书读多了,心思就乱了,让他们忘了自己吃的是谁家的米,穿的是谁家的衣,身为上位者,虽要有菩萨心肠,却也要有雷霆手段,适时的死一个人,震慑一下这些学生,也是好的,正巧——夜黑风高.......”
话没说完,南宫晴便扶着丫鬟隐入雨水中,她身后的南宫钰琢磨着她的话,片刻后冷哼一声:“妹妹说的是,一个破门房,我还要受他的气?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要了他的命!侍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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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在亭外檐下的侍从转入亭中拂袖行礼道:“少爷。”
“叫上几个暗卫,随我去找点乐子。”南宫钰对他说道。
半个时辰后,雨幕如帘,冰冷的雨水肆意抽打在青石板路面上,昏黄的防风灯笼在风雨中摇曳,光线忽明忽暗,好似再有一阵大风吹来,便会将这残烛吹灭,门房背着包裹穿着斗笠快步在西城狭窄的街巷中穿行着。
雨声渐大,门房粗喘着气,脑子里乱糟糟的,雨水透过斗笠打湿了他的衣服,寒意从皮肤渗进骨髓,可他已经感受不到寒冷,他的耳畔好似传来了踏水的脚步声,恍惚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叫他,突然,他的身边闪出一个人影,门房浑身颤抖着不敢抬头,只加快了脚步,又有脚步声像是紧贴在他的身后。
鬼影曈曈,不时出现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他觉得他就像是被猫儿戏耍的老鼠,明知死路一条,却又在生的本能下滑稽的丑态百出的逃窜。终于,几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他的双臂后扭,按住了他的肩膀,又逼得他抬起头来。
门房在暮雨中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的男人正是南宫钰,与他不同的是,一个袅袅条条的女子撑着个油纸伞替他遮挡着雨水,让他看起来闲适又干爽,他面上好似带着关心的模样开口道:“死老头,怎么不跑了呢?”
门房的眼睫被雨水打湿,他下意识炸了一下,便有水珠滚落,眼睛被蛰的发疼,不由自主的就流出泪来,南宫钰陡然笑了起来:“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今早当中违逆我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
“二少爷.......你可是南宫家的人啊!南宫家家风志诚!若是让家主知道了——”门房颤抖着双唇嘶声喊道。
“死老头子,若不是你,我早就能向我爹交代了!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让我在我爹面前不知该如何解释!”南宫钰朝按住门房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道:“给我把他处理了,尸体不用藏着掖着,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了我南宫钰,只有死路一条!”
“是!”
门房在飞凤城住了二十多年,从不知这护城河的水这么冷,他不会凫水,挣扎了几下,身体越发往水底沉,水不断地往他的口鼻里灌,他难受的想哭,可没人会救他,胡乱挣扎间,他将按他那人的一块衣料扯下攥在手中,身体便缓缓沉入水底。
“雨怎么下的这么大?”客栈中,越小满靠着墙透过窗子看着春雨如幕,有些担忧的道:“我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春雨好呀,在燕子坡时,我治下有句俗话是雨水有雨庄稼好,大春小春一片宝,春日水多才能带来一年的生机。”江星辰看着绵密的细雨道:“这雨下的这样急,门房是走不了了,待明日咱们再去送别也一样,咱们也都早点歇息吧。”
越小满叹了口气道:“也好,明日咱们早些过去,看看他还有什么需要准备帮忙的。”
春末这场雨在清晨慢慢结束了,空气别样甘甜清新,路边被打落的鲜花妆点着街道,为飞凤城增添了数不尽的婀娜与娇媚,越小满与江星辰刚收拾完毕走到客栈门口,便见几个衙役一脸急迫的从路的尽头朝此方跑来:“江大人——江大人——不好了!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江星辰面色一凝,在他们奔至面前后立刻问道。
带头的衙役急切道:“今日刚开城门,那等着排队进城的第一波渔民便在护城河看到一具尸首,待打捞上来一看,那人竟是、竟是青竹书院的门房!我们大少爷请您立刻去现场呢!”
“什么?!门房死了?”越小满从旁听到,震惊的失声叫道,江星辰也是目光冷凝,他伸手安抚住越小满,只对那衙役使了个眼色道:“带路。”
“怎么会这样?咱们要是昨晚去看他就好了,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越小满心中难受,像是被硬生生填了满口的粗糠,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可这一路上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事发现场已经聚满了人群,衙役推开围在四周的百姓隔出一条道来让江星辰与越小满入内,只见南宫礼、南宫钰与几名衙役早已站在河边,他脚边不远处就是门房的尸首,仵作正蹲在尸首旁忙碌着。
“大公子。”江星辰直直走向门房,只见他皮肤苍白好似白瓷一般,早已不是活人的颜色:“他是怎么死的.......”
“溺亡。”南宫礼低声道:“仵作刚刚验尸了,符合溺亡的特征,死亡时间在昨晚戍时,应该是个意外。”
“意外?”越小满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宫礼道:“他在飞凤城生活了二十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对他来说应该非常熟悉,又怎么会意外落水?他已经要离开飞凤城了,却在离开的前一晚意外落水了.......”
“昨夜雨大路滑,申时二刻便已经漆黑一片,若是门房要赶在关城门前出城,急切了些,一时不慎滑入水中也未可知。”南宫礼木着一张脸对越小满说道:“仵作也说了,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别的伤处。”
“是啊,昨夜雨大路滑,又无星子月光,他为何要这样急切的赶路,不过是告老还乡罢了,又不是什么急事.......大公子你说他这是图什么呢?”江星辰慢慢扭头看向南宫礼问道。
“哼。”南宫钰从旁冷笑一声道:“对啊,他急什么呢?昨日里刚做了假证,怕潘院正化作厉鬼来找他事儿,所以才急着回乡吧?只是没想到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糟了报应,这报应来的还真快呀.......啧啧啧,希望他下辈子能明白,不该说话的时候就少说话,不该管闲事的时候,就少管闲事。”
“你!”越小满听了南宫钰的话,心头一阵火起,她愤恨的盯着南宫钰破口道:“是不是你!他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他这么大年纪了!都已经要走了!你为何还不放过他!”
“越姑娘!”南宫钰沉下脸来,盯着她阴狠狠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他自己走路不长眼死了,关我什么事儿?要不是看在江大人的面子上,我定要告你一个空口诬陷之罪!”
“好了,不得无礼。”南宫礼依旧那副表情的看了弟弟一眼,示意旁边的手下去抬门房尸体:“他在青竹书院做了这么久,现在出事,谁心里都不好受,既然他最后的愿望是要告老还乡,那么咱们便让他落叶归根,待我让人将他遗体处理一番,着人将他骨灰送回老家安葬,也算是全了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