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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楼是苏州城有名的花楼,门口的金字牌匾下方总是挂着一排大红的灯笼,寓意生意兴隆,红红火火。也不知是真管用还是凑巧,反正这胭脂楼的买卖那是红透了半个苏州城。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里面的姑娘好,但凡能叫的上名讳的花魁女子基本上都出自这里。胭脂楼的老鸨是一个脂粉气很重的中年妇人,要说圆滑,一百个慧姐也不及这位妈妈的三分之一。
苏禾所在的茶楼与这胭脂楼同在一条街上,之间不过只隔了两户人家而已。
在这地方混久了,左邻右舍没人不认识这个嘴甜如蜜的少年,再加上苏禾本身长得也还算得上是一表人才。
尤其是胭脂楼的老鸨,每每见到这个红衣少年都忍不住叫到身边寒暄一会。多次让苏禾认她做干娘,说什么日后手下这些姑娘让苏禾随便挑。
苏禾自然是随便打着哈哈应付应付。也不能逮谁都叫娘呀。
然而这件事不知怎的传到慧姐耳朵里去了,气的慧姐站在自家门口掐着腰与胭脂楼老鸨对骂了好几天,内容不堪入耳。泼妇骂街这这种事很常见,但若说骂上个几天也够人头疼的。最后还是苏禾两头哄了许久,最后将两人叫到一起吃了顿酒两人才停止了战争。
吵了架,红了脸,也吃了酒,结果便是二人喝到烂醉,喝到最后也不知说到了什么两人互相抱着痛哭流涕,把苏禾自己晾在一边,到今天为止,二人好的恨不得穿一件肚兜。
都说没有什么事儿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便两顿,看来这话不假。
苏禾之所以往胭脂楼跑的如此频繁,自然是为了那个歌妓叶小仙。
叶小仙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只不过从一开始大家便知晓,这姑娘虽沦落花楼,但也只是卖唱,不卖身,用花楼的行话说就是只做金鱼。不管别人出多少银子买她身子,自己就是不依,再加上老鸨妈妈这个名嘴从中说和,倒也很少有那些权势的高官子弟气不顺大闹胭脂楼。
昨日苏禾为叶小仙选了些胭脂水粉为她庆生,今日一大早苏禾便迫不及待的赶到胭脂楼,草草的与门口站着的几个龟公打了个招呼,便径自向楼内走去。
这红衣少年近些年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到胭脂楼就跟回家一样,时间长了与这些龟公们更是称兄道弟,所以也没人管他干什么,在胭脂楼内来去自如。
这不,苏禾刚刚踏进门槛,一只脚还未落地,便有好几个浓妆艳抹的窑姐凑上来寒暄。
“哎呦喂,这不是小苏禾吗?今个有空过来啦。是不是想开了,来找姐姐我快活快活?”
其中一个稍有几分姿色的一个窑姐抢先一步挎住苏禾的胳膊。
这样一个正值芳华的少年哪经得住这等魅惑,忙定了定心神抽回手。
“别……别……刘姐姐,改日改日哈,今儿个真不行。等哪天有空了我一定到您房里与您探讨一下生人,不,是人生。”
旁边另一个美娇娘趁机抓过苏禾的另一只手,扭动着动人的腰肢娇媚万分。
“莫不是咱们的小苏禾不喜刘姐姐这类的?你看看花姐姐我怎么样?姐姐我的床笫之术可是咱们花楼公认最好的呢。保证让小苏禾流连忘返,直冲云霄哦。到时候姐姐再给你包个大红包如何?”
苏禾此时的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水,每次来这胭脂楼最难受的便是这时候,又不能真的往楼上跑,如此憋着,实在是着急。
苏禾越是如此娇作,姑娘们便笑的越欢实,或许终日强颜欢笑,待人接物当真是有些心烦,每每苏禾来此能与她们调笑一番便能解一些心忧吧。所以姑娘们也盼着苏禾能多来几次,就算是解解闷也好呀。
“好姐姐,好姐姐,饶了我。大不了赶明儿我去城外李子林给姐姐们多摘些熟透了的李子来解解馋。”
“谁稀罕你那破李子,酸的我牙都酥了,我们稀罕的是你这个人儿。”先前那个被换做刘姐姐的窑姐又要打趣。
“哎哎哎……嘛呢,不用接客呀。这么多男人还不够你们耍呀,在这打我儿子的主意,滚滚滚,接客去。”这声音一出,不用想苏禾也知道,是老鸨来了。
窑姐们跟了老鸨多年,自然都清楚,自己这妈妈,嘴上虽是狠辣,但实际上打心眼里疼这些姑娘们。
时间久了挨骂也不恼,一个个笑盈盈的,扭着屁股去迎客去了,不过临走时还抚了抚苏禾的小脸。
“孙妈妈。您吃李子不?赶明儿我去城外给您摘。”苏禾被解了围,长长的松了口气。忙上前掺住老鸨的手。
“得了吧,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打小看着你长大,你小子往哪撅屁股老娘都知道你拉什么屎,又来看小仙的吧。”
孙妈妈白了苏禾一眼,手指头在苏禾脑门上点了点。
“嘿嘿,是,您是谁呀,您是天上的仙女儿下凡,就您这慧眼,什么事儿能逃过您的眼睛呀。”苏禾知道这孙妈妈吃哪一套,每次来都给她哄的团团转。要不然这孙妈妈如此喜欢这个红衣少年,没别的,就是嘴甜。
“就你小子嘴甜,不过我可提前告诉你,小仙这丫头虽说沦落咱这花楼暂时过活,但人家心比天高,模样长的又水灵,弄不好日后被哪家公子哥看上,弄到府上当个阔夫人也说不准,你又无钱无势的,说句难听点的,就是长得俊俏些也不能当饭吃不是?你啊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儿?”孙妈妈摇着手中的翎扇,丝丝脂粉气传进苏禾鼻中,有些香。
苏禾明白,孙妈妈这一席话,话糙理儿不糙,莫说这叶小仙没看上他,顶多也就是与他交好一些。就算人家真许了芳心,自己也没那么多银子给人家赎身。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最是清楚。
记得叶小仙曾说过,:“苏禾,将来我的夫君一定要是那能文能武的大将军。在家时他提笔作诗,我一旁研墨,在沙场他负责杀敌我负责叫好。这才是我的如意郎君。”
当时的苏禾觉得这是句玩笑话,只是赶忙剥了颗刚下来的荔枝塞进叶小仙口中打趣道:“嗯,大将军,千里飞剑取头颅。七步成诗作佳句。到时候你嫁人时别忘告诉我,我给你做一身与我这一样的大红袍子。”
“谁稀罕……你……那破袍子,丑死了。”叶小仙嘴里含着荔枝核说话有些含糊。
优雅的琴音渐起,将苏禾自回忆中拉回现实。胭脂楼内几乎所有的买醉客纷纷停下喧闹望向中间的构栏。
“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一曲玉楼春罢,赢得满堂彩。苏禾用力的拍打着双手,直到发觉手心有些疼了才作罢。
“这叶小仙不愧是这胭脂楼的头牌,歌儿美人更美。”有个醉客痴痴的望着构栏内的叶小仙,向旁边的友人说道,醉汉顿了顿。
“哎……可惜是个金鱼儿呀,不然呀纵使散尽家财也要与之共度良霄,那样才真是此生无憾咯”
“得了吧,人贵有自知之明,咱们算什么?人家叶小仙姑娘根本瞧不上眼,看见最前面那个白袍公子了没?知道他是谁不?”第二个醉客明显有些醉了,嘴上有些含糊。
“怎的?你认识?”不免有些生性爱凑热闹的主听二人谈话,凑上前攀谈。
“这位公子可是苏锦言,咱们苏添苏王爷的长子,锦州铁骑的小将军。”此话一出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