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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四年到来后,祝阿县北面的漯阴县再次被贼寇攻陷,其县令临阵脱逃,县尉战死,其他县内也出现了规模大小不一的贼寇。
现在祝阿县的人口几乎是达到了瓶颈,毕竟只是一个小县,土地有限,现在能开荒的土地都已被开荒了,却依然不够用。现在每天都有众多流民来到祝阿县定居,祝阿县此时已经到了发展的瓶颈,由于人口大增,他只能将眼光放在了几近荒芜的漯阴县和历城县,计划在紧邻漯阴县和历城县设置数个村屯安置民众。
但此次,杜梁并未直接去攻打相邻县城内的贼寇,而是派遣黑甲军从祝阿县向外逐步推进,临县的贼寇再次成为了杜梁练兵的对象,一边慢慢清扫贼寇,一边建立乡邑,安置百姓,如此一来,祝阿县土地不足的困扰也解除了,而有着足够兵力的祝阿县,贼寇根本不敢前来骚扰,如此一来祝阿县面积大了足足一倍,近五万常驻人口,祝阿县实力大增。而黑甲军也在杜梁的授意之下,频频出祝阿县攻打小股贼寇,权当练兵。
高顺、胡车儿的加入,让杜梁麾下的可用将领达到了三名,有他们三人在,杜梁的军队完全不需要他操心,况且祝阿县现在可谓是县富民安,杜梁有了大把的时间研究别的事情。
这一日杜粱又到公厕出恭,用起厕筹之时,杜粱苦不堪言,每次入厕都是一次折磨,只怕再用厕筹,自己非得痔疮不可,他思来想去,还是得将纸张给做出来。
纸张的重要自然不需要多说,作为书写的工具,纸张可谓十分重要,虽然现在已经有了蔡侯纸,但是这蔡侯纸不仅有些粗糙,而且限于材料产量也不太高,灭虫防蛀方面也不太靠谱,以至于现在多数的记录还是采用的笨重的竹简和昂贵的缣帛,祝阿县自然用不起昂贵的缣帛,只能用笨重的竹简,这对于使用习惯了后世纸张的杜梁来说,每次翻阅竹简可是十分难受的。来到东汉两年,杜梁总算有些时间来研究造纸的事宜。
依着杜梁后世看到的一些视频和文字记录,造纸术的精髓慢慢在他脑海里浮现,在他抉择了一番之后,决定先试一试制造竹纸。
竹纸的制作过程是十分繁琐的,杜梁也只记得一个大概的流程,只能边试边摸索,这一次造纸,杜梁依然将机灵的张顺带在身边,因为这些技艺必须可靠的人来掌握,掌握了蒸馏酒秘方的张顺,便成了杜梁的首选,毕竟是一路辅佐杜梁父子二人不离不弃的老臣张康之弟。
听闻杜梁要造竹纸,张顺这个杜梁麾下头号经济命脉的掌控者立刻燃起了浓厚的兴趣,迫不及待跟着杜梁开始了竹纸制造的实验。
首先竹纸制作的第一步便是斩竹漂塘,先砍竹杀青,然后将截断的竹子在开挖的水塘内加上石灰浸上两月,取出后用力捶洗,使青壳和竹皮脱掉,目的是让竹料软化。造竹纸的第二步是将竹料拌入石灰水浸在桶中蒸煮数个昼夜,经过碱液的蒸煮,原料中的木质素、胶、脂等杂质被除去。然后取出蒸煮的原料放入水塘内漂洗,再放进锅里浸石灰水蒸煮,如此反复进行十余遍。经过反复蒸煮、漂洗的竹料纤维就逐渐分解。这两步杜梁进行的颇为顺利,但进行第三步的时候,杜梁却遇到了一些新的问题。
造竹纸的第三步是将取出煮烂的原料放在石臼里用力舂成泥面状,捣烂后的原料用适量的水调配,使纤维彻底分离并浸透水分,成为纸纤维的悬浮液,再倾倒入纸槽里面。然后用特别制造的细竹帘在纸浆中滤取,纸纤维留在竹帘上形成一层泾纸膜,最后将竹纸铺平晾干,便形成了最终的成品竹纸。
这一步难就难在捣烂纤维原料和捞纸之上,这原料的捣烂,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每次捣烂甚至让一组五个人累的气喘吁吁。而捞纸这道工序在造纸过程中得靠经验,抄得轻纸会太薄,抄得重纸又会太厚,完全凭工匠的手法。杜梁和张顺二人为此可是失败了数次,都是因为原料没有充分捣烂亦或是捞纸工匠的手法问题,导致制造出来的竹纸十分粗糙而难以书写。
捞纸的问题只是个熟能生巧的过程,这毫无捷径可走,杜梁挑选了三四个心灵手巧的工匠专门练习捞纸,想来这个问题便会慢慢改善,至于如何捣烂原料,杜梁却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心思。
此前杜粱制造的水车,这里便派上了用场,水车之前本就修建了舂米房,现在只需要将舂米改为舂竹纸原材料即可,有了水车源源不断的动力,极大地节省了人力。
水车的巨大作用,让杜梁满意至极,因为水车的运用,竹纸的制作极为顺利,几个工匠渐渐也掌握了诀窍,失败的多了,技巧便越来越熟练,经过几个月的奋斗,一张张细腻泛黄的竹纸被制造了出来,杜梁看了之后大加称赞,虽然比不上后世洁白的纸张,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完全够用,而且造价低廉,可以量产。
竹纸制造出来之后,杜梁首先便是迫不及待去入厕,这一趟可是轻松非常,虽然这竹纸相比松软的卫生纸差了许多,但相对于厕筹来说,却舒服了千百倍。
中平四年十月,就在祝阿县又迎来丰收的一年的时候,竹纸此时也在祝阿县各个书肆上贩卖开来,一张竹纸仅售三钱,要知道同样大小但质量却远远不及竹纸的蔡侯纸,价格却是十钱,如此亲民的价格,让众多读书人疯狂抢购,一时间,祝阿县的蔡侯纸、竹简和缣帛市场大大萎缩。
因为稻花香酒而常来祝阿县的甄、糜两家,在见识了杜梁这新发明的竹纸和其低廉的价格之后,立刻便前往杜梁府邸,如此物美价廉的竹纸,足以在大汉掀起轩然大波。此物的价值犹在稻花香酒之上,毕竟酒肉可以少吃,但记载工具,却是必不可少之物。
杜梁并未藏私,立刻便同意了两家的合作协议,这竹纸利国利民,当然是越普及越好。而且纸张的取材只是随处可见的竹子,生长迅速,加上水车省去人力物力,成本相当低廉。如此一来,杜梁除了稻花香酒之外,便又增加了一项不菲的收入,尝到甜头之后,杜梁便继续增加竹纸的制作规模,大肆捞钱。
而与此同时,轻便美观、价格低廉的竹纸让天下之人交口称赞,杜梁这造纸之人的名声也在纸张的售卖中传颂开来,不少文人雅士给杜梁起了个“竹纸县令”的外号,可以称得上名利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