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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终于从刚才的琴声中清醒,嘈杂声不绝于耳,宁炽阳很高兴,他没想过黄老头和小晚竟然回来看自己比武,一定是白晓通那个大舌头嚼的舌根,但这一次不得不说,白晓通干得的确是通情达理。
在短暂的寂静后,比武仍在继续,烈阳逐渐变得柔和,刚才与陈曦雨的一战先不说灵力的消耗,但就四处闪躲的体力消耗就让宁炽阳此时疲惫不已。尤其是那最后一指,从指尖射出的如同弓箭般的灵力,和普通聚灵指不同,自己那一瞬似乎失去了意识,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这一指抽空了自己所有的灵力。宁炽阳莫名的紧张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个对手又有怎样可怕的实力。
下午,陆陆续续有各方势力的年轻俊秀,世家翘楚,登台比试。除了几大势力对灵松武会本身并不抱有兴致外,江湖势力,奇门秘技,也是层出不穷。
刘初温觉得无趣,转身离开,或许是有意,他路过宁炽阳的边上,停顿了片刻。
“希望过了明后两天,你还能站在我面前,到时,我便能知晓,你的斤份是否够量了。”刘初温伸出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着自己,随后径直而去。
“有什么好神气的。”宁炽阳捏紧拳头,正欲转身,忽然又收了回来,陷入了沉思。刘初温烈火中穿行,四不像的恐怖能力,同等修为的上官翳凤和他尚且存在难以跨越的差距,何况自己,此时,刘初温上一场的表现都在眼前反复浮现。
“那小子,当年是烂泥,如今不过是蘸了些废草木屑的烂泥罢了,看着倒是硬气了不少。”黄老头看出宁炽阳的顾虑,“孩子,无论是修哪一种灵术或灵技,平心静气都是重中之重。这些年,你每夜都独自聚灵,遨游灵海,我都看在眼里。你比刘初温除了肉眼可见的境界之差,其余不过一两成差距。”
“黄老头,我能胜他吗?”宁炽阳抓着后脑勺,“我连能不能走到那一步,都不清楚。哈哈!”
“应该是可以的。对了,我要去外面采些药材,照顾好小晚”黄老头脸色变得平静。
“要多久?”宁炽阳识趣的抿住了嘴。
“需要些时日,你照顾好小晚就行了。”说罢,黄老头也没有过多的收拾,迈着略有蹒跚的步伐便朝着另一个巷子去了。
宁炽阳牵着小晚,回到了客栈。如今已经十一岁的小晚,却依然像个五六岁的稚童,每天沉浸在一些机巧玩具之中。
倒在床上,小晚在旁已经熟睡,似乎梦到白天又好吃又好看的甜蜜糖人,口水流到了宁炽阳的手臂上。
“这家伙。”宁炽阳无奈的抽回手,开始思索白天发生的一切。事实上,最后那猝不及防的一指,也是昨晚纸上所教,没错,依然是窗边的桌子,依然是一张普通甚至还有一股包子味的纸条,上面用不太好看的字写着:
“危险之时,凝求生之念,聚灵于一指,直击眉心。”
“究竟是谁,竟然两次留下玄妙功法,而且,似乎他能肯定我用的上,奇怪,改日遇到这无名大侠,必定重重感谢。”说罢,他便不在多想,再多的荆棘也不过三日,胜或败,自己是都要去帝都的。与其纠结于这武会的朝夕胜负,不如志在将来。
客栈屋顶,身着黑色紧衣,腰缠青丝的怪人,靠坐在房檐上,右手搭在膝盖上,左手把玩着不知从哪捡来的碎石。不知从哪方飞来的猫头鹰,“咕咕”两声便惊醒了深思中的怪人,碎石从手中掉落。
苦阿荼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来时并未带过多的盘缠,只好租了家最远的客栈,平日里并不觉得有多远的路途,今日,与林月平一战,以灵力外加阿宝的化灵铸铁才堪堪接下林月平的飘雪四剑,若非林学艺不精,寒气反噬,自己恐怕完全无法抵挡那最后的“雪尽烟绝”,如今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受到了重创,幸好下一场在三日后,还有时间调息。
婆娑的树影,把临近十五那完美皎洁的月轮,切碎成支离破碎的泡影,光与影在漆黑的道路上浮动,四下无人的城墙裹夹着夜莺诡异的叫声,碎石从房檐上跳动着滚落,苦阿荼很迅速的接下碎石,天生敏锐的观察力让他发觉到周围不一样的灵力,忽然一抹赤红的灵力从黑暗中袭来,这一击霸道无比,苦阿荼侥幸躲过,但他知道,黑暗中的那个人并不想一击就了结自己的性命。很快,第二根血红的长矛飞出,这一次的目标是自己的心脏,狭窄的小巷再无法闪避,急促的心跳声在寂静的黑夜中萦绕,苦阿荼极力隐藏,如果让那人听到,自己紧张的心境,那必定在劫难逃。
第二击,从苦阿荼脸上划过,一抹血痕,翻出鲜红的血液。
“不知是哪派豪杰,夜里偷袭这种把戏,传出去不太好吧。”苦阿荼很是不解,自己究竟得罪过什么人,为何招招致命。
“传出去?哈哈,你觉得能传出去?”在黑暗中,一个穿着邋遢的乞丐,摇摇晃晃走了出来,“这西蜀的三十年陈酿果然上头啊,就是少了些,呃~”看到对面,死里逃生的苦阿荼,乞丐又抿了一口,随即倒在了地上。
多年与猛兽搏斗的经验告诉苦阿荼,此时若不出手,必死无疑,说罢,他迈着静步走向乞丐,接着挥起刀正欲砍下。这种场面与那丛林之中狩猎无异,只需干净利落。屋顶的怪人站起身,啧啧两声后便消失了。
苦阿荼的刀,不知杀过多少丛林猛兽,但杀人却是头一次,江湖人不少恩怨情仇,拔剑相向,顷刻间,血流成河的画面,与野兽撕咬,生啖血肉,又有何异?
今夜,便见分晓?
冷冽的刀锋在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寒光,但一眨眼,另一抹鲜红的血光,斜向上划过,目标似乎是这天上的圆月,只听得如果风折细枝的声音,猩红的鲜血便洒在了刀身,苦阿荼不得不压抑着深入骨髓的疼痛,左手捂着空荡荡的右臂,鲜血依然从指缝中涌出,那是自己从未体会过的滚烫,痛苦与滚烫折磨着苦阿荼,自己从未的罪过人,为何今夜遭此劫难?
血液滴到了乞丐布满灰尘的脸上,混合成一团赤红的浆状颗粒。“啊,乌木一族的鲜血,果然美妙,如饮甘露,这一口滚烫棉柔,让我的喉咙也变得欲罢不能,哈哈哈哈。不够,不够,还需要更多。”老乞丐慢慢爬起。
苦阿荼虽然疼痛难忍,但仍然酿跄着后退几步,警惕着这个恐怖的乞丐,“你究竟是谁?”
“不过是砧板上的嫩肉,何必在意我是谁?”
苦阿荼立即凝聚灵力,身体如同钢铁。
乞丐脸色骤变,瞪大双眼,如同七日未见米粒的囚徒,第一天看到满桌的美食,迫不及待的扑向苦阿荼,瘦骨嶙峋的身躯,细长的手臂几乎风一吹便能随意弯折,双手如同枯木残枝,摇摇欲坠,但此刻却如同两把屠刀,每一刀出刀迅猛,收刀更是一层层血影的叠加。
苦阿荼钢铁之躯却薄如蝉翼,来不及惊讶乞丐出手之快,那恐怖的烈爪便贯穿了自己的左肩,又是一阵刺骨的痛楚,由于失去的左手,苦阿荼无法用另一只手去阻挡,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恶魔,右手一转,竟生生将自己的左臂扯了下来,如同从一只飘香烤鸡里扯下那清脆可口的鸡腿。一根根还未停止跳动的经络,裸露在寂静的夜空里。
这一次,剧烈的惨叫声掩盖了夜莺的哀鸣,老乞丐变得更加狂热,此刻二人的心跳声都变得急促,老乞丐大喝一声:“不够,还不够,今天的猎物,果然只有你最入口。”苦阿荼已经无法抵挡来自老乞丐的任何手段,老乞丐抓着苦阿荼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很难想象,一个如此孱弱的身体,尽然将八尺身高的苦阿荼单手举起,如同擒住一只活蹦乱跳的野兔。
苦阿荼挣扎着,双腿也难以自控的摆动,双手的位置,鲜血依然如同脱缰的猛兽,向外喷洒。
“多么美的鲜花啊,灼热而且不断向外倾斜的芬芳,真是难得的美味。”说罢,他送开手,苦阿荼形同死尸般的落在地上
片刻后苦阿荼依然苟延残喘,但也只是那待宰的鲜鱼,只有短暂的抽搐,渐渐丧失了生机。
“虽然很短暂,但很感谢你,赐予我这绝世独立的美餐。”接着,乞丐的身体如同膨胀的气球,诡异的赤红之光遍布全身,一个满口獠牙的恶鬼从乞丐的身体里浮出,“来吧,这是你后世族人献给你的祭品。”
一人一鬼,享用着圆月沐浴下的美食,流淌着的细长湖泊,不时的泛着气泡。
林月平的伤势,绝大部分是寒毒的反噬所致,配合上家族的独有疗伤药,已经痊愈了五成。但久久不能入睡,白日的失败也让自己无法接受,忽然一股寒冷的风从窗户吹了进来,月光被一个陌生的身影阻隔。那是一个人,夜色昏暗,无法看清容貌,又或是此人刻意遮挡,像极了瞬晔堂的“影鬼”。
黑衣人伸出一只手掌,一团淡黄的火焰从掌心摊开,“这是引魂灯,冥河茫茫,忘川迢迢,不知所去,来生漫长。”
林月平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意欲何为,他很快便取出“卓雪”,不过正当他准备与这个不速之客展开一场月下比武时。另一抹极速的身影从窗前略过,黑衣人也很识趣的追了上去。不知踏过多少屋顶,越过多少门墙,最终在秋水楼顶,两抹黑影,同时停下。
“赶尽杀绝?未免太过了吧。”
“王院长,你也知道赶尽杀绝非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