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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不到三刻路程,便入了越陵城。
刚入城门,魏沉渊本想着前去跟少女道谢,可转眼间,少女已在来往街道上的人流中不见踪影。
“跑得真快!”魏沉渊叹言自道。
魏沉渊不甘心,再次环顾街道,依旧不见少女身影,只好沿着这条街道向东走,直奔家中。
一路上,见不断有人回头盯着他的湿裤子,并且还有人指指点点……魏沉渊丝毫不在乎这些,也明白此时在乎也没用。
正走着,忽然见前方七丈之外,一队身着黑色短衫家丁正持着棍子、驱赶着路两旁行人与商贩。
“闪开!闪开!尔等闪开!赵公子公干,闲杂人等,速速闪开……”一行人对着路人嚷道。
魏沉渊凝神望去,只见这一行人之后,一个约么20出的男子,口里叼着一根细骨头,额上编着蝎子尾,身着镶蓝羽锦萃衙卫官袍,脚蹬一双浅水镇鼋官靴,左手摇着扇子、脚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跟在一行打手身后,好不招摇!
“快避开,丧门鬼差碧尾蝎又来了!”糖点游贩跑来低声急促喊道。
“真是丧气,一件首饰还没卖出去,这个挨千刀的来了!”首饰商人收拾东西道。
“可不是,数日未曾营入,这教我一家老小如何生活……”路旁瓷器商贩也收拾道。
“……”
众商贩纷纷气恼咒骂着,最后却也只能叹气收拾逃离……
魏沉渊一听说这前方来主是如此横行之人,他眉间微紧,嘴角抑扬,抱起双手径直走去。
走在最前方开道的小厮见一青年直接闯来,他持棍上前指着魏沉渊呵斥道:“呔!哪来龟孙子!敢挡赵司衙,可是活腻不成?!”
魏沉渊迅速上前拨开棍子,抬手一巴掌狠狠打过去,接着怒目啐骂道:“你哪家狗娘养东西?!”
那厮先是被魏沉渊打的踉跄后退几步,一手捂着脸,连声吃痛,可眼里甚是愤怒。
魏沉渊还不等那小厮还应,上前抬腿一脚踹在小厮身上,只见小厮这次重重地后仰在地。
“你找死!”那厮坐起怒道,起身便抬棍抡来。
魏沉渊侧身躲过,顺势抬脚再次猛踹那厮,那厮当即后仰摔在地上;一旁几个小厮见状,举棍相迎,魏沉渊纷纷躲过,顺势给几个小厮每人脸上贴上手掌印。
先动手那厮见来人欺负不过,他丢下棍子跪着爬起向主子喊道:“司衙,有茬子挡道,还险些杀了小人!!”
此时的赵司衙正在无人看守的折扇摊贩上乱翻腾,回头见其仆一手捂脸一手捂着腹跪在地上求救,他丢下手中折扇,低头凝目看去,抬脚抵在那厮下巴上向左一移,搅动着口中骨头问道:“何人动手?”
小厮抬手向身后指着魏沉渊,哭诉道:“司衙,此子猖獗,还出言辱骂司衙!”
赵司衙抬眉露出白眼,轻蔑地看向魏沉渊。
魏沉渊负手而立,看着那小厮,他呵呵一笑,怎么也想不到,天底下还有如此无耻、又附势卑鄙之人!他再看其主人赵司衙:冷眉白眼,举止轻浮蛮横!可见其是蛇鼠一窝,有什么样的狗就有什么样的主子!
赵司衙嚼着骨头、上前几步,轻蔑地问道:“你是何人?”
“越陵二十四家,冯梦龙!”魏沉渊道。
“冯梦龙?冯家人?”赵司衙转身去踢开小厮、吐出骨头,回眸不再多看魏沉渊一眼,冷哼一声,他顺手拿起货摊上折扇,擦了擦手,又随手一撕,漫不经心问道:“你,便是那兵部尚书冯昭轮之子?”
“正是本少爷!”魏沉渊回道。
赵司衙正撕着,等魏沉渊说完他又将扇子丢下,铁着脸拱手道:“对不住,冯公子,家犬疏于管教,若失分寸,请多担待!”
说完,赵司衙回头又去翻弄货摊上的东西,俨然没有把魏沉渊和冯家这个招牌当回事,而魏沉渊也没想要惯着他。
“担待?”魏沉渊冷笑道:“老子在你头上撒泡尿,你可愿意担待?”
赵司衙一听来人这般不识趣,便立刻抬头立身瞟去魏沉渊,不屑道:“怎得?冯公子莫不是与在下锱铢一校?”
魏沉渊本以为以冯梦龙之名震慑住他,可万没想到,这混蛋真够横!
好,既然你横,那老子比你更横!魏沉渊暗道。
“当然!”魏沉渊转而凝眉问责道:“否则,岂不是猪狗之辈都觉得我老实巴交好欺负?”
几个小厮一听魏沉渊出言不逊,便要出手,见赵司衙回头瞄一眼,当即退下。此时,赵司衙悠悠地冷声道:“冯公子,别以为投得个好胎,有个当朝兵部尚书的爹,便可目中无人!况且,你说你是冯公子,谁信呢?”
“怎么?”魏沉渊眉间一促,警惕地问道:“赵司衙这是要混淆视听,不把我冯家放在眼里咯?”
“不敢!”赵司衙邪魅一笑道:“不过,单凭这湿了半身的衣服,谁会相信你冯家人?谁敢又相信?!”
说这句话时,赵司衙冷眼看了看周边的商贩,接着,他又压低声音看向魏沉渊道:“即便你是,就凭你得罪本司衙,照样可杀你!”
说着,赵司衙阴着脸看向左右道:“还不动手?”
“慢着!”魏沉渊抬手喝道,又整理衣袖继而说道:“动手之前,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清楚!既然赵司衙不把我冯家放在眼里,自然是不惧我冯家报复,可若今日本公子侥幸逃去,那整个越陵乃至梁国不会再赵司衙容身之处!况且,若论出手,身死未必是我!”
说罢魏沉渊便后退一步,凝气道:“动手吧!”
听魏沉渊这么一说,众小厮纷纷上前,赵司衙此时思绪飞转,怒眉一转头喝退手下,回头瞪着魏沉渊,道:“小子,今儿个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过别得意,江湖之大,鼠有鼠道,蛇有蛇道,告辞!哼!”
接着,赵司衙悻悻地转身离去,路过小厮们身前时,指着几个小厮道:“你、你和你!从此刻起,身契作废!”
小厮一听“身契作废”,个个面色阴沉,随后伏跪地磕头道:“承蒙赵司衙厚待,小人感激不尽!”
说罢,三个小厮抽刀起身向魏沉渊奔去,此时赵司衙头也不回,他向一糖糕摊位,拿起一块糖糕嗅了嗅,又扔在地上,再转身下一个摊位……
而魏沉渊见小厮这般言语,他先是有些费解,即便是对方抽刀袭来,也不能明白方才其用意。
魏沉渊做好迎敌之势,只见三个小厮持刀捅来,魏沉渊侧身避开一人,顺势抬脚踢掉后面一人手中短刀,落脚之时,顺手打掉另一个人的刀,可他转身去应对先避开的人时,他万万没想到,只见那个被他躲过去的小厮将刀柄突然换了方向,刀尖对准了小厮自己咽喉,狠狠刺入。
魏沉渊大惊失色,愣在原地两秒。
这是自魏沉渊来到这个世上,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敌人死在面前,可他此时此刻来不及多想,因为另外一人已经捡起刀再次冲来。他快速后退一步、腰马合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起向一小厮二连踢去;落脚回身之时,刀已然飞插在路边的店铺窗框上,那小厮已然趴在一侧,嘴角噙着鲜血,昏死过去。
看着自杀死去的小厮,又想起方才小厮跪谢,魏沉渊恍然大悟:这小厮是要以命成全刚才赵司衙,好嫁祸于自己杀人!
想到此处,魏沉渊转哀为怒,喝斥道:“姓赵的,既然你草菅人命,那本少便拿你下手!!”
说罢,魏沉渊将地上棍子御起到手中,剑指一挥冲了上去。
街道上商贩与行人都躲在一旁偷偷看着赵司衙这个丧门鬼,生怕赵司衙盯上自己,可见有人出手要教训赵司衙,各个暗自舒气,以为终于有人敢为他们出头了!可正当魏沉渊手中棍子快要刺到赵司衙时,躲在暗处的众人却深吸一口凉气。
只见,赵司衙只顾玩弄摊位上梳子,也不抬头还向下一摊位,身后的小斯个个急速上前,用身体挡住魏沉渊。
魏沉渊见状,只得收手抬脚踢去,可这群小厮接二连三的阻挡,使得他无法脱身。
“您玩的好就行,冯公子!”赵司衙拍拍手上的糖渣,继续笑着转身离去,隔着背影喊道:“快来人呐,兵部尚书冯昭轮之子冯梦龙当街杀人啦!”
本来有恃无恐的魏沉渊经赵司衙这一声喊,顿生退意。
魏沉渊倒不是怕身份被拆穿,而是若被官府盯上,于他而言实属危险;况且,冒用身份本就该逃跑。可眼下被几个小斯缠住,若是下手重了,他们可能会自杀,若不下手,却被一直纠缠着,却也不甘心,好比踩上屎的金靴,恶心的拖不得又扔不得。
得动真格逃了,不然官府捕头来了就麻烦了!魏沉渊警惕着心道。
接着,魏沉渊聚力于双腿,以一个魅影一般的瞬身身法挣脱几人包围,随后跳上房顶,立即向北奔去。
“姓赵的,这事没完!”魏沉渊边跑边喊道。
赵司衙见人离去,此时才回过头,啐了一口水,冷哼一声,甩开袖子转身离去;后面的几个小厮拖着那个自杀的小斯尸体,紧随其后,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拖痕,而偷偷探出身来围观的商贩,无不心惊胆战。
没过多久,官府的差役过来对着商家们盘问着……
然这一切,都被远在一处阁楼上的少女尽收眼底。
“想不到,他还挺有正义感!”少女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