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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上高中的第三年,我父亲高宏恩在给自家修房子的时候,从房子上滚落了下来,腰部被摔成了重伤,他被紧急送往到了县里的医院。
大笔的医药费难住了家中的母亲,我得到消息后匆忙赶往医院。母亲看到我呜呜地哭了起来。
母亲王桂枝是一个懦弱没有主意的人,家里突然发生了变故,她变得六神无主,只是哭。
没有办法,我只能辍学回家帮助母亲支撑起这个家。如果父亲醒过来,他一定不允许我现在就不上学了。
从亲戚邻人那里东拼西凑,算是给父亲凑够了手术费。
母亲终日愁眉苦脸,有时还偷偷地抱着八岁的妹妹哭。
我从邻居那里听说母亲等父亲手术后,恢复一段时间,她就出去打工还账。还有人传说,我母亲有了离婚的念头。
我心里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如果母亲失去了信心,离开了这个家,那这个家就彻底崩塌了。为了稳住母亲的心绪,我把利害关系全都给母亲讲了。母亲直勾勾地看着我,她发现我突然之间长大了。
她从我身上看到了未来家庭的希望。我安慰她说:“妈,你在家里照顾我爸和妹妹,钱的事由我去挣。”
她有些疑虑和担心地看着我,说:“你从来没有出去干过活,你能行吗?”
“人家能干,咱也能干,村里面和我差不多大小的还有几个人在上学,不都出去打工去了吗?”
母亲眼含热泪,使劲点了点头。
去哪里打工,干什么活也成了一件急需解决的问题。
母亲想到了村东头邻居老唐家女儿唐淑华。她的母亲和我母亲论起来还有亲戚关系。她大学毕业后在滨城一家玩具厂打工,过年的时候曾经回来招过工人,过去问问她的家人,打听一下看她那边还要不要人。
母亲过去要了唐淑华的电话。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她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打了过去。那边接通了后,母亲结结巴巴地说明了一下情况。听话音,唐淑华很热情,了解了一下我的情况,然后答应了下来。
我从小到大,最远就是去过我上高中的县城。我坐上了班车奔赴到五百公里之外的滨城。
下了车站,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和不安。我口袋里幸亏还揣着唐淑华的电话号码,我跑到旁边的公用电话旁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打了一遍没有人接听,我头上就冒出了层层的汗珠。我又拨了一次,电话终于接通。
电话那边传出了一个细腻的女人的声音。我语带急切地说:“淑华姐,我到了车站了!”
“啊,你到了啊!你能自己过来吗?”
茫茫的大城市,我哪里知道东西南北。她给我说了一遍路线,由于紧张,我只听到了新华玩具厂。
等给她打完电话,我身上已经湿漉漉的,不仅仅是因为天热的缘故,也因为我过度的紧张所致。
我打听车站里面的人,他们不是摇头就是摆手,也都不知道新华玩具厂在哪里。
我抱着行李缩在车站的角落里愣了半天,又给唐淑华打去了电话。她在电话里问:“小枫,你过来吗?”
“姐,我不知道路,我还在车站呢!”我带着哭腔对她说。
“好吧,你等着别动,我过去接你。”
我听了后,浑身不再那么紧张了,放松了下来。身上的衣服粘在皮肤上非常难受。我脱下上衣,顾不得别人投来的目光,把衣服拧了拧,挤出了滴滴答答的汗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