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杂谈

第9章 蜡途(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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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指在旧货市场沾了层滑腻触感。面前藤箱里的黄铜罗盘正渗出奇异腥甜,让我想起主编今早血红眼眶里闪烁的光:“小陈,这次的民俗专栏必须搏个彩头。“

巷尾老太突然攥住我手腕。她指甲缝里嵌着黑泥,云南口音在重庆梅雨里显得潮湿:“这物件要配着主人的红木匣。“我分明看见她缺了三根手指的右手在发抖,当二百块塞进她绣着诡异蓝纹的布兜时,雨水突然在青石板上洇出人形水渍。

红木匣里十八张焦黄信纸引发了持续耳鸣。第七夜子时,枕边《民国交通志》无风自动,停驻在1938年条目:“重庆马家巷突发恶疾,十三户四十一口人三日内尽化血蜡...“墨字突然游动起来,在我手心聚成凸起的青色血管。

阁楼镜面凌晨两点开始凝结水珠,镜中人影颧骨逐渐灰败。铜镜背后纂刻的北斗七星竟由人骨填就,暗格里滚出的玉铃铛声与主编弥留时病房监控里的音频波形完全重合。手机消息这时亮起,同事发来死前拍摄的照片——主编伏案处纸堆下,露出半截刻着红鲤鱼的黄铜罗盘。

主编青灰色的遗照在殡仪馆屏幕不断闪烁时,我正用酒精棉擦拭红木匣背面的糯米痂。同事小张说照片右下角那团模糊红影并非镜头眩光——放大三百倍后,分明是条鲤鱼的尾鳍。

凌晨三点的解剖报告突然弹进邮箱。放大法医拍摄的颅骨内部特写,主编枕骨上附着的暗红色物质,竟与红木匣底层干涸的蜡痕光谱检测结果完全吻合。电脑屏幕反射的窗帘褶皱忽地停顿,空调26℃的冷风中混进了腊月祭祖的线香气。

那枚要命的玉铃铛在我外套口袋开始发烫。追光般摇曳的台灯光晕里,黄铜罗盘的十二地支刻度正在融化,猩红铜汁蜿蜒成主编临终前用输液管在床单画的扭曲符号——罗经二十八宿对应的“鬼金羊“。

玻璃窗骤然炸响,混着雨丝的夜风卷进半张1953年的《长江日报》。残损铅字记载着马家巷改造时地基下涌出七口桐油棺材,“每棺皆置黄铜罗盘,覆以四爪红鲤剪纸“。雨水在旧报纸晕开的图片上,主编办公室窗框样式正与棺材纹饰重叠。

我突然听见阁楼传来夯实泥土的闷响。提着手电筒踩上朽木台阶时,镜面浮现的不是我的倒影: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人正用骨梳蘸着血蜡梳头,她脖颈缠着的褪色红绳悬着枚玉铃铛。当我的冷汗滴落第九滴,镜中幻象突然转向窗外——主编坠楼的窗台下方,某个湿淋淋的人形正朝镜头诡笑。

手机在裤袋疯狂震动,文物局的老同学发来加急传真。泛黄的《两江墓葬图录》残页显示,1938年马家巷大宅落成当日,阴阳先生在宅基埋入“烛龙眼“。注释里朱砂小楷触目惊心:“活人制蜡,七窍贯铜,历甲子寒暑方可成器。“

沾着尸蜡的罗盘突然自行翻转,天池磁针直指殡仪馆方向。街头馄饨摊的蒸汽在罗盘表面凝结成卦象——坎为水,二爻动。这是要提醒我注意与水相关的物事,还是某个水陆交汇的方位?

太平间金属抽屉滑出死主编右臂时,我终于看清那些曾以为是尸斑的痕迹。数十枚浸血的鳞片在他臂弯排成北斗之形,断裂的指甲缝里,嵌着与老太布兜相同的靛蓝丝线。冷柜泛着青光的白霜上,渐渐显现出用指腹写就的潦草血字:鲤在烛中游。

解剖灯在太平间投下青白光影时,我才发现主编后颈窝的褶皱异常光滑。法医口罩后的声音带着颤音:“这不是皮肤,是有人给他敷了层融化的蜡膜。“金属镊子掀起的半透明蜡皮下,暗金色丝线在肌肉纹理间游走如活物。

玉铃铛突然在防水布上高频震颤,殡仪馆值班室的古董收音机自动跳台。断断续续的川剧唱腔里混着阴沉的呓语:“二月初二龙睁眼,血鲤盘梁索命来…“挂历上被红圈标注的日期在闪电中蓦然清晰——离惊蛰还有整七十二小时。

老宅电路被我剪断的瞬间,钛合金手电照出墙角新鲜抓痕。布满霉斑的太师椅突然转轴吱呀,五道蜡泪正顺着椅背雕刻的鲤鱼鳞片往下淌。黑胶唱机里抗战时期的《永州夜雨》唱针空转,沙沙杂音中逐渐混入老主编拖沓的脚步声。

血蜡在罗盘天池聚成猩红露珠时,手机导航定位突然变成民国旧地图。卫星图层与泛黄图纸重叠的位置,暴雨冲垮的围墙缺口露出半块“耕读传家“残碑。碑文阴刻处黏着未燃尽的纸钱灰,正与主编心肺中提取的颗粒成分一致。

地下室铁门推开时悬挂的铜镜让我顿生寒意——镜中折射的阶梯数比现实多出九级。第三十六步台阶生长着肉色苔藓,踩上去的温热触感令我想起来老太缺失的三根手指。拐角处民国风格的热水瓶突然沸腾,蒸汽在霉墙上投影出戴瓜皮帽的身影正在组装黄铜罗盘。

糯米袋破裂的脆响惊醒了悬挂的蜡尸。那具身着阴丹士林旗袍的女尸手腕系着红绳,褪色的鲤鱼荷包随尸身晃动洒出三枚锈蚀铜钱。停尸床震颤间,裹尸布下滑落的黄铜盒里整整齐齐码着四十一枚蜡制眼球,每颗瞳孔都映着主编坠楼时的塔吊轮廓。

殡仪馆壁钟卡在三点零七分的刹那,女尸空洞的眼眶突然涌出沥青状液体。天文台刚发布的磁暴预警在手机屏炸开红光,北斗七星方位的电离层辐射值曲线,恰好与老宅墙内暗藏的尸蜡分布图形成镜像倒影。

玉铃铛在女尸喉间炸成齑粉的刹那,整座殡仪馆的灯光骤然转绿。我攥着从老宅地砖夹层取出的金漆紫微斗数盘,推开太平间第五具冷柜——二十年前失踪的民俗学教授蜷缩其中,与血蜡融为一体的指骨正勾画着与我手中完全一致的星宿图谱。

馆长突然在背后扯出嘶哑笑音,他中山装盘扣崩裂处露出蜡化的锁骨:“甲子前的债总要有人还。“急速膨胀的蜡质身躯炸开瞬间,四道红绳从通风管垂落缠住我的四肢。北斗形状的铜钉被无形力量牵引着刺向眉心时,整面西墙哗啦剥落,露出当年被石灰封死的藤蔓壁画——穿旗袍的女人分明正在用朱砂描摹今日殡仪馆的平面图。

红木匣突然在我裤袋自燃,焦糊味中浮出张透明经络图。主编尸身背后蜡膜裂出北斗七星的纹路竟与1938年死者墓坑方位精确重合,而七处星位坐标对应的地下水位监测数据在今早全部跃出红色警戒线。我猛地把解剖刀扎向震动的罗盘磁针,血蜡喷涌中浮现出真正的灭煞方位:白鹤梁题刻下用生铁浇筑的锢龙桩。

文物局的潜水钟穿透浑浊江水时,胸前玉铃铛碎片自行拼合出北斗之形。题刻群中隐藏的暗格里,四十尊蜡像围成三圈静卧江底三百二十米。每具胸腔内封存的罗盘表面都拓着主编办公室窗框的独特纹样,焦黑信纸组成最后一条线索:“以七情化火,破三尸镇魂。“

当文物X光机扫描出老馆长颅内的青铜八卦锁,我突然明白老太缺失的三指去了何方。深潜器机械臂捏碎玉铃铛的同时,我对着骨传导话筒唱出奶奶生前教的川江号子。声呐图谱显示水底蜡像群集体震颤,红色鲤鱼群突然从题刻裂缝喷涌而出,将青铜阵枢撞成碎片。

小火轮冲出水面的黎明,手机上弹送的气象预警已成历史消息。博物馆新入库的桐油棺材内,馆长蜡化的手掌中攥着张1985年的工程图纸——马家巷地铁站B出口的施工红线,将整片题刻区域精准框入保护范围。

晨雾散尽时,原馆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搜出用血蜡封存的《民俗调研手册》。扉页照片上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人眼眸清亮,七盏铜灯以北斗形状悬浮在她刚修复完好的白鹤梁石鱼上方,张张泛黄的纸张里夹着我儿时参加江滩考古夏令营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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