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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补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冷冽的调侃：“主打一个‘公平公正’，让他们姐弟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自己明明有儿有女，却舔着脸来逼外甥给区区200块赡养费？
这操作本身就足够讽刺。
许延佑这话刚落，周围就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事者，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按，直接把这段“官宣”录像转发给了蔡美臣的儿女。
几乎就在蔡美臣还没从外甥这手“精准扶贫”的打击中回过神时，他的手机就尖锐地响了起来。
一接起来，就是他儿子气急败坏的吼声：
“爸！你是不是疯了？！跑去丢这么大的人！现在好了，全村……不，全网都知道了！我未来老丈人一家都打电话来问了！你让我这脸往哪搁？还娶不娶媳妇了？！”
蔡美臣听着儿子的责骂，整个人都懵了，精神一阵恍惚。
他这些年从姐姐那里软磨硬泡弄来的补贴，大部分不都偷偷贴补给儿子了吗？
怎么现在反倒成了他丢儿子的脸了？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看手机屏幕上儿子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再转头，看向不远处那个身姿挺拔、面对风波却沉稳如山的外甥许延佑。
一个荒谬又尖锐的对比，狠狠刺穿了他长久以来坚信的某些东西。
他想起来，之前姐姐重病做手术，需要三十万。
他这个亲弟弟躲得远远的，最后是当时还没这么发达的外甥，二话不说掏空了积蓄，又想办法凑齐了这笔救命钱。
如果……如果当时需要手术的是他蔡美臣，躺在那病床上……他那个现在因为他“丢脸”而破口大骂的儿子，会愿意掏出三十万救他吗？
会不会……反而劝他“爸，别浪费钱了，早点出院吧”？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刺得他心口发凉。
长久以来，他觉得自己偏心儿子、从姐姐和外甥那里捞钱补贴儿子是天经地义，觉得“养儿防老”才是正道。
可现实，却给了他最无情的一记耳光。
自己……难道真的错了吗？
他瘫坐在地上，手机里儿子的骂声还在继续，但他已经听不清了。
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晃，那些他固守了大半辈子的观念，正在寸寸崩塌。
蔡美秀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刺眼的入账短信——“200元”，反复看了好几遍，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许延佑：两百块，通通两百块，一视同仁。包米包油，孝心爆棚。】
就这么点？
她胸口堵着一股无名火。
这可是她亲儿子！
开那么大的果园，赚那么多钱，就拿这点钱打发她？
够干什么用的？连给她弟弟塞牙缝都不够！
正当她气得手指发抖，准备打电话过去痛骂许延佑不孝时，门口传来了喊声：“有人在家吗？送粮油的了！”
蔡美秀憋着火，猛地拉开门。
一个穿着粮油店工作服的小伙子，肩上扛着一袋米，手里提着一桶油，站在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