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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中恍然出现了雨夜，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白晃晃的车灯下，那是从天而降、成千上万的雨水都冲不掉的两道血印。
漠飒秋面无表情地挥出刀刃，风暴突然再次从他后方袭来，无数长舌似草芥折断随风飘动，唯一一朵红黑花在狂风中被撕扯，花瓣齐落，留下孤零零的根。
公路上群尸遍野，到处都是它们的断肢残骸。
三刀足矣，这是漠飒秋交出的答卷。
天地间的呼啸声停止了。
风暴簇拥他而来，又随同他离去。
漠飒秋轻抚刀身，用手掌将上面沾染的黑血尽数擦去。
“真厉害......”大巴车上的紫斩魑和众人仰望那道伟岸的背影，眸光闪烁。
“我的孩子们！！！”
一道疯狂的、撕心裂肺的吼叫声突然响起。
漠飒秋缓缓俯首，他看到无数像血蛇般的红肠贴地爬行，红肠前端有一道裂缝，此时正微微翕动，先前的话语再次传来。
“我的孩子们！！！”
千万条红肠异口同声地说道，它们相互纠缠、扭曲，转眼间一根由千万红肠组成的麻花状柱子拔地而起。
一道红色身影站在那根柱子上，他纵身一跃落在地面，颤颤巍巍地走向那些破碎的恶宿尸体。
他如孩子含泪轻抚破裂的玩具一般，用手触摸着那些凉透的尸块、舌尖。
“原来是贪婪宿种。”漠飒秋走上前，他的瞳孔倒映着那道红色身影，他如孩子般悲伤和愤怒。
“贪婪宿种。你们把他们变作行尸走肉，它们无欲无求，如同杀人的机器。”
“你可知道，他们曾经都是心怀愿望，有梦之人？”
红色身影缓缓抬头，露出那张被无数针线缝合后的脸。
“吃了你们这些人类，它们就能长大，长出花......”红色身影冷冷道。
“那些美丽的花啊，可是专门用来供奉神树的。等神树长大，它结出的果实就会满载天下，那时候......”
红色身影那张惨白的脸不断抽动，似乎想挤出欣喜的笑容，但是现在他可笑不出来。
“它们还没长出花就死了，都怪你，戮龙人！！！”
他脸上的针缝全都裂开，裂缝最远延伸到耳边，看上去好像整个头颅都打开了。
一道道针缝变成一张张会说话的小嘴，小嘴纷纷吐出长舌。
长舌似蛇信分叉开来，滴落腐臭的涎液，如同树枝不断生长变长向漠飒秋袭来。
漠飒秋拿着刀柄，漫不经心地挥砍着，那些长舌如同被农夫砍落的柴火倒在地面。
断裂的长舌以极快的速度长出，它们又一次向他发起攻势。
“不死不灭，你开始有了树的特性么？”漠飒秋轻声说道，他又一刀砍断了尽数袭来的长舌。
“你的愿望终究是众矢之的。”漠飒秋把刀高高扬起，他俯视红色身影，瞳光分裂出无数道细芒，它们犹如丝丝红线，向红色身影尽数飞去。
“瞳术？！”
红色身影愣住了，随即森然惨笑，“戮龙人，你难道不知道这是红瞑黑魑树一族最擅长的幻术吗？”
他双手交叉在胸前，两道红瞳的光影如同灯泡在他身后亮起。
紫斩魑全身血液如逆流一般，时隔多日他再次看到那只熟悉的红色树瞳。
“不好，他在施展幻术。”
紫斩魑暗道不妙，下一刻他看到漠飒秋先前高高举起的长刀，刀尖现在正对着太阳穴。
那道红色身影做出同样的动作，他与漠飒秋同步进行，只是手中没有拿着刀。
“中招了！”紫斩魑猛然心悸，那名戮龙人此刻陷入幻觉，他正在被那人操纵用刀去刺穿脑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