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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秀兰却死死盯着邹氏,眼底蓄满泪水,那泪水里既有愤怒,又有委屈,无论邹氏如何解释,她都不愿相信,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不信!都是你这个狐狸精,还有你那几个小杂种,要不是他们整天追在二河身后,爹长爹短地叫着,二河怎么可能抛弃我!都是你们的错!你们毁了我的生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站在邹氏身旁的胖婶听到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她迅速将邹氏护在身后,双手叉腰,对着吴秀兰大声说道:“吴秀兰,我告诉你,不管怎样,苏二河都是晓悦、晓果几个孩子的爹,你有什么资格不让孩子们跟爹见面?你别太过分了!
孩子见爹,天经地义,你少在这儿无理取闹!你自己管不好男人,还怪别人,真是不可理喻!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都是你自己作的!”
一同前来的孙婶子也一脸深意地看着吴秀兰,撇了撇嘴,说道:“你自己管不住男人,反倒怪罪别人。我跟你讲,苏二河就不是个好东西,他们苏家没一个好货色。你把他当成宝贝,可我们翠兰要身材有身材,要银子有银子,什么样的好男子找不到,怎会惦记你家那个老菜帮子?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别在这儿胡搅蛮缠了。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被生活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是因为你自己识人不清。”
吴秀兰哪里吵得过村里这些泼辣的妇人,几个回合下来,便被怼得哑口无言。她恼羞成怒,气得满脸通红,指着邹氏道:“反正你以后不许再让苏二河进你家门,否则我跟你没完!我说到做到!你要是再敢勾引他,我不会轻饶你!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胖婶听着吴秀兰如此蛮不讲理的话,气得撸起袖子就要朝吴秀兰身上招呼,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你这个不讲理的泼妇,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尊重人!别以为你能在这儿撒野,我们可不吃你这一套!”
邹氏深知吴秀兰的身份背景,她自己倒不惧怕,可担心胖婶因自己受到牵连,赶忙死命拉住胖婶,说道:“她胖婶,这天寒地冻的,我穿着这身湿衣服,都快冻僵了,你快陪我回家换身衣服吧。
别跟她一般见识,不值得。跟她生气,气坏了自己可不划算。咱们犯不着跟她置气,犯不上。”
胖婶这才反应过来,邹氏身上还湿着呢,赶忙将身上的袄子脱下,披在邹氏身上,关切地说道:“翠兰,你别冻着了。
这泼妇真是气死人了!她就是个不讲理的主儿,别理她,咱们先回家换衣服,别着凉生病了。”
孙婶见邹氏已经披上袄子,赶忙上前,一把抓住吴秀兰的衣襟。
孙婶作为农妇,浑身的力气岂是吴秀兰能比,吴秀兰被拽得踮起脚尖,狼狈不堪,双脚在空中乱蹬,就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孙婶对着吴秀兰身后的嬷嬷道:“五两银子,赶紧拿出来!别想耍赖,这裙子的钱你家小姐必须赔!这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别以为撒泼就能了事,该赔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吴秀兰自从被苏二河暴打后,身上的银子早就被苏婆子搜刮得一干二净,就连两个贴身小丫鬟也被苏大山卖了换钱,哪里还能掏出五两银子。
她满脸求救地看向身旁的嬷嬷,眼神中满是无助与绝望,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那模样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嬷嬷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无奈之下,只得从发髻间拔下唯一的银簪子,递到孙婶手里,眼中含泪,说道:“我们就只有这些了。
您行行好,别为难我们小姐了。我们也不容易啊,您看在大家都是女人的份上,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实在是拿不出五两银子了,求您高抬贵手。”
孙婶子一把夺过簪子,递到邹氏手里,说道:“翠兰姐,这个您收好。
这虽抵不上裙子的钱,但也算是给那泼妇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欺负的,真当别人不知道她是怎么跟苏二河搅在一起的,别以为自己有点背景就能为所欲为,在我们这儿可不行。”
邹氏静静地看着吴秀兰,片刻后说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与苏二河有任何瓜葛,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苏宅找我。
我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苦命人,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必把关系弄得这么紧张。”说罢,在几位婶子的陪伴下,缓缓往家走去换衣服。
胖婶一路上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着邹氏念叨道:“她从你手里抢走苏二河,又往你身上泼脏水,你怎么对她还这么客气,真是缺心眼儿,你就该狠狠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你的厉害。”
邹氏听着胖婶那连珠炮似的念叨,只是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豁达。
她轻声说道:“没有她也会有别人,这世间的纷争本就无穷无尽,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淡然,仿佛并不想因为此事而让自己的内心再起波澜。
原以为此事就此便会渐渐平息,生活能恢复往日的平静,可谁知到了晚饭时分,家中却迟迟不见苏晓果那活泼的身影。
苏晓悦望着渐渐暗沉的天色,太阳已经缓缓西沉,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橙红色,仿佛是被火烧过一般。
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却丝毫不能缓解她内心的焦急,那焦急的情绪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她心中愈发炽热,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焦急地伫立在门口,双脚像是生了根一般,死死地钉在原地。
双眼紧紧盯着通往村子各处的小路,那眼神中满是期盼,仿佛只要她看得够专注,苏晓果就会立刻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