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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出口,无论曹莽还是唐三全都神情剧震,尤其是前者,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我父母至今被关押在刑部死牢里,只有曹莽能救他们……”
夏伊舞脸上萦绕的黑气越来越浓郁,原本雪嫩白皙的香肌惨淡的没有丝毫血色,接着颤声交代遗言:
“唐三,我父母当年也对你不薄,你就当报答他们,或者向我补偿亏欠,总之,你必须把曹莽带回昭煌城……”
唐三满心悲怆悔恨,只觉得人生所有美好统统离他而去,从今往后一万年,纵使沧海成桑田,他也永远的痛失了最挚爱之人,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亲手造成!
“好!好!小舞妹妹我答应你!”
面对奄奄一息的夏伊舞,唐三根本说不出半个“不”字,泪流满面应允:
“我听你的话,一定把曹莽安全带回昭煌城,救出夏伯父和夏伯母!绝对不让你失望!呜呜呜!”
夏伊舞香靥陡然如释重负般一轻,随即美眸终于朝曹莽看去,红唇儿微微张了张,似乎也想对这个生命里极其复杂的少年交代什么,可连一个虚弱音节都没能发出,她剧毒攻心之下眼一闭脑袋一歪,就此香消玉殒逝去。
“不!”
“不要啊!小舞妹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醒醒!”
唐三双膝跪地嚎啕泪崩。
曹莽则是满脸失神呆滞,怔怔看着面前再无生息的少女,眼眶徒然彤红着却流不出泪水。
“呜呜呜呜!”
“曹莽狗贼!小舞妹妹都是被你和云岚宗害死的!”
痛哭片刻,唐三目光憎恨万状瞪向曹莽,悲泣道:“你还想假借小舞妹妹之口,让我把你带回昭煌城?痴心妄想!”
曹莽被他这句话从呆滞中唤醒过神,扭头对上唐三的目光,声音干涩嘶哑如野兽:“你再说一遍?”
唐三惧怕他身上护身法器的恐怖威能,但又深知凭曹莽炼气期的废物境界无法御空,便擦去泪水飞掠上数十米高空,居高临下怒视道:
“我再说十遍又如何!”
“你别把我刚才安慰小舞妹妹瞑目的话当真,我万万不可能带着你这个狗贼逃命!”
“你今晚若是死在云岚宗手上还好,倘若被你侥幸保住狗命,我将来必会杀上大司马府,亲自将你千刀万剐!以此来告慰小舞妹妹的在天之灵!”
话音落定,唐三既是害怕曹莽的护身法器能爆发出远距离瞬杀他的攻势,又担心云岚宗众人追杀到附近,强行压下对夏伊舞的悲痛情愫,就连为最挚爱之人收敛尸身都不敢,身化流光疾遁往天边。
对于唐三的逃离,曹莽毫无任何触动,他本来就没对唐三抱有半点指望,全部心神沉浸在夏伊舞身上,难以置信到麻木。
“真的假的……”
“就这样死了吗……”
“那我今晚费尽心思,从你身上获取来的那么多天命气运,算什么?”
人在极度伤心的时候,往往会出现幻觉。
曹莽此时眼前就浮现起当初第一次与夏伊舞相识的场景。
那年曹正淳恼恨他只会整天逛青楼喝花酒,某日逼迫他前往国子监参加诗会,想着给逆子熏陶出些许文雅气质。
正是在那场国子监诗会上,曹莽初次目睹夏伊舞风华绝代的仙姿,见证她做出一首千古绝句惊艳四座,全场读书人纷纷众星捧月般围聚在她身旁赞叹。
“好诗好诗!夏姑娘当真吟得一手好诗!”
曹莽激动的拍案而起,对身后一众护卫吩咐:“快来人,给我重赏夏姑娘!”
诗会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不明所以看着曹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