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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整夜。
当顾向南和杨炳再次站在园区门口时，天刚蒙蒙亮，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泥土味。火灾的痕迹还未完全散去，空气中残存着一股焦糊味，黑色的灰烬落在地上，像是掩盖了某些秘密。
“这地方，总觉得怪怪的。”杨炳抖了抖肩膀，裹紧了外套。
“别废话。”顾向南踩灭脚下的烟头，朝现场指挥挥了挥手，“进去。”
几名技术员带着仪器进入废墟，搜查仍然持续着。火灾烧毁了一切，甚至连墙壁都被熏黑，但正是这些破损的墙体，让警方发现了一个异常的痕迹——某处墙面后，有一个微妙的缝隙。
很快，撬棍撬开了隐藏的门。
灯光照射进去，露出一个狭小的密室。
密室里布满灰尘，角落里有一张简陋的木桌，上面摆放着一些凌乱的文件，而桌上，一个变声器赫然在目。
“妈的……”杨炳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这不是李铭说的那个变声器吗？”
顾向南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桌边的一簇毛发上。
技术员立刻戴上手套，用镊子将毛发取出，小心翼翼地放进证物袋。
“拿去化验。”顾向南沉声道，“看看是不是张凯的。”
杨炳皱起眉头：“要是这里真是张凯藏东西的地方，那他为什么没在被抓之前把这些销毁？”
顾向南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扫向密室的角落，那里还堆着几个被烧焦的箱子，看上去像是匆忙遗弃的东西。他沉思了一秒，转头吩咐：“把这些也带回去检查。”
与此同时，技术科传来了另一个进展——那部在园区外围发现的破损手机，数据已经恢复了一部分。
屏幕上，顾向南看着技术员整理出的通话记录，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什么？”杨炳凑了过来。
“这部手机……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是张凯的号码。”技术员轻声说道，“通话时间，是在火灾发生前的十分钟。”
“十分钟？”杨炳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火灾前，他还活着？”
“不仅‘活着’，而且‘还在园区’。”顾向南低声纠正道，眼神深邃，“但之后呢？是他自己设的局，还是有人替他收尾？”
杨炳咬了咬牙：“如果张凯没死，那尸体是谁的？”
没人能回答。
夜色降临，审讯室里，李铭依旧坐在那里，双手交叉，神情淡然。
顾向南推开门走进去，将那部恢复数据的手机放在桌上，轻轻推到李铭面前。
“最后一次通话，接听人是你。”
李铭看着手机，沉默了一秒，忽然笑了一声：“所以呢？”
“所以……”顾向南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不疾不徐，“你最好告诉我们，张凯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李铭的笑容更加狡猾，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靠在椅背上，语气无所谓：“哼！无可奉告！”
顾向南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审讯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钟表在滴答作响。
忽然，走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警员快步走进来，附耳对顾向南低声说了几句。
顾向南的脸色微微一变。
杨炳见状，皱眉问道：“怎么了？”
顾向南缓缓转过头，看向李铭，眼神犀利：“DNA检测结果出来了。”
李铭依旧神色如常，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哦？结果呢？”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顾向南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起身离开。
审讯室的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只留下李铭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
夜色深沉，园区外的街道上，警车的红蓝灯光交错闪烁。
不远处的巷子里，一个身影缓缓消失在夜色之中，背影模糊而神秘……
——
当张凯带着憔悴的神色出现在顾向南的审讯室已经是2年以后，然而，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