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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日光直直地洒落在长孙府,将朱红的大门照得熠熠生辉。府内,长孙无忌负手而立,瞧见浑身沾满泥水、狼狈不堪的儿子长孙冲,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满是无奈与责备,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回去洗洗吧,看看你这一身的泥,成什么样子。”
长孙冲随意地拱了拱手,向父母告辞后,便晃晃悠悠地朝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午后的阳光暖烘烘的,照在身上,让他无端生出几分慵懒。还没走到院子门口,两声清脆甜美的呼喊便传了过来:“少爷,少爷!”只见两个小丫头,脚步匆匆,裙角飞扬,一路小跑着朝他奔来。他知道,这两个灵动的小丫头,一个叫红豆,模样娇俏,性子活泼;另一个叫妙妙,生得温婉,做事细致。
穿越到这个世界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神奇的是,这个身体原本的记忆竟如同潺潺溪流,自然而然地与他自己的意识相融。起初的那种混沌与恍惚已悄然消散,如今一切都进行得毫无阻滞,仿佛他本就属于这里。
两个小丫头跑到他身前,微微喘气,胸脯轻轻起伏,而后赶忙躬身行礼。红豆眼眸亮晶晶的,抢先说道:“少爷,您的身上这是怎么弄的这么多泥水啊,刚才夫人派人来吩咐过了。奴婢已经给您放好了洗澡水,您快回去洗洗吧。”
长孙冲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眼神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伸手在红豆的脸蛋上轻轻一捏,调笑道:“小丫头,就你嘴甜。”红豆俏脸瞬间泛起红晕,恰似天边的晚霞,她微微低下头去,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走进院子,微风拂过,檐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长孙冲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思绪瞬间被拉回到这个身体曾经的过往。曾经的长孙冲,身为长孙无忌之子,那可是长安城里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胸无点墨,每日的生活除了吃喝玩乐,便是与一帮狐朋狗友斗鸡走狗,虚度光阴。诗词歌赋,在他眼里不过是晦涩难懂的文字堆砌;骑马射箭,他也仅仅是略通皮毛,却仗着家世显赫,在长安城里肆意横行,目中无人。
他想起之前,在长安繁华的大街上,他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横冲直撞。街道上的行人纷纷惊慌避让,有的甚至被吓得摔倒在地。可他却觉得无比畅快,肆意的笑声回荡在街道上空。又或是在热闹嘈杂的赌坊里,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掷千金。筹码如流水般不断输出,即便输得底儿掉,他也毫不在意,只图个一时的痛快与刺激。还有那些无辜的良家女子,被他带着人捉弄时,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他却在一旁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以此为乐。
有一次,仅仅是为了和别人打赌,他竟在夜深人静之时,带着一群人偷偷溜进寺庙。他们翻墙入院,蹑手蹑脚地来到佛像前。月光下,佛像庄严肃穆,可他却不管不顾,指挥着众人将佛像的金身涂得乱七八糟。第二天,寺庙里的和尚们发现后,怨声载道,愤怒不已。最后还是长孙无忌得知此事,赶忙带着厚礼,亲自到寺庙赔礼道歉,好说歹说,才将这棘手的事情平息下来。
“少爷,水要凉了。”妙妙轻柔的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将他从回忆的漩涡中拉回。长孙冲这才回过神来,大踏步走进屋内。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水汽,热气腾腾的洗澡水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沐浴完毕,长孙冲慵懒地靠在榻上,榻旁的矮几上放着新鲜的水果。他随手拿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轻轻一咬,酸甜的汁水在口中散开。这时,管家神色匆匆,脚步急促地走进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少爷,不好了,您之前和那王家公子打赌,赌约的期限就要到了。”
长孙冲挑眉,神色满不在乎,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问道:“什么赌约?本少爷都记不得了。”
管家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解释道:“您和王家公子赌谁能在半月内驯服那匹烈马,如今期限将至,那匹马还在马厩里折腾呢,丝毫没有被驯服的迹象。”
长孙冲心中猛地一凛,他虽对骑马略懂一二,但那匹烈马可是出了名的烈性。听闻连经验丰富、技艺高超的专业驯马师都难以将其驯服。要是到时候输了,那可不仅仅是自己丢面子的事,还会让长孙家的颜面受损。
可他嘴上却依旧逞强,神色傲然:“慌什么,本少爷自有办法。”管家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轻轻摇了摇头,退了下去。
长孙冲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他深知自己现在的处境。若还是按照以前那个纨绔子弟的路子走下去,迟早会闯出大祸。可他初来这个世界,人生地不熟,又能有什么办法去改变这一切呢?
就在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之时,突然想起自己在现代时学过一些心理学知识。他眼睛一亮,脑海中灵光一闪,或许可以用这些知识去驯服那匹烈马。想到这里,长孙冲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有了主意。
他起身,大步朝着马厩走去。一路上,过往的下人纷纷向他行礼,可他们的眼中却带着一丝疑惑与担忧。毕竟,这位少爷平日里的荒唐行径,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来到马厩,一股淡淡的草料味和牲畜的气息扑面而来。长孙冲看着那匹在围栏里暴躁不安的烈马,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暗暗打气。他缓缓靠近,没有像以往那样急于上手,鲁莽行事。而是站在一旁,静静地、仔细地观察着马的一举一动。那匹马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前蹄不停地刨着地面,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嘶鸣,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宣泄不满。
长孙冲轻声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的声音轻柔而温和,像是春日里的暖阳,又似潺潺的溪流,与平日里那个飞扬跋扈的纨绔子弟判若两人。神奇的是,马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善意,嘶鸣声渐渐小了下去,原本躁动不安的身体也慢慢平静了一些。
就这样,长孙冲在马厩里待了整整一下午。他不断地尝试与马沟通,用现代的驯马理念去接近它。他轻声细语地和马说话,慢慢伸出手,让马熟悉他的气味。每一个动作,他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这匹敏感的烈马。天色渐暗,落日的余晖透过马厩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影。长孙冲的额头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襟,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透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月光如水般洒在大地上。长孙冲终于从马厩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疲惫,脚步也有些沉重,但更多的是自信。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只要再坚持几天,一定能驯服这匹烈马,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
回到院子,红豆和妙妙早已准备好了晚饭。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香气扑鼻。可看着这些饭菜,长孙冲却没有了往日的胃口。他坐在桌前,眼神有些放空,心中想着明天的计划,暗暗发誓,一定要彻底改变自己在众人心中那个纨绔子弟的形象。
这一夜,长孙府的小院子里,灯火久久未灭。长孙冲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的穿越之旅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无数的挑战在等着他,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这个全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