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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贵人轻轻摇了摇头：“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
竹贵人的那双眼穿越时光，仿佛看到了什么人，笑容中带着无比的幸福。
“知道我为何要帮你吗？”
锦瑟摇摇头。前世她与竹贵人并无交集。
“因为皇后娘娘。”
她的心脏一停。
母后，是她前世一直在逃避的话题。
与天资聪颖、沉着稳重的锦华不同，锦瑟自小就咋咋呼呼，从没让皇后省心过。今日掀了哪位妃子的裙子，明日剪了哪位公公的头发。哪一天高兴了，兴许能踏实读几页话本子。不然有书在的地方，就别想看见她。
所以，记忆里，母后总是黑着张脸。不是在罚她，就是在罚她的路上。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母后罚她抄书，她抄了一半不干了，偷溜出去玩，正好看见外国送来的舞女排练。
锦瑟追着那水袖跑，抓住便不撒手了。舞女们没注意到，第一个摔倒了，接连倒了一串。舞蹈时摔倒难免磕伤碰伤，一下就耽误了来日的演出。
父皇宠她，说舞蹈而已不看也罢。可是不知为何，母后发了平时十倍的火，当着下人的面骂了她一个时辰。
“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丢人都丢到大锦外去了！看书习字，好好做个公主就那么难吗？到底要我怎样，怎样你才肯听我的话啊……”
那是她第一次见母后哭。
她好面子，被骂之后好几天都没出门，更没去看过母后。没想到直接听到了母后薨逝的消息。
直到葬礼上，望着棺椁中母后恬静的脸，她才明白过来。
母后当时那么生气，是因为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却担忧女儿的未来。
……
“皇后娘娘走得急，只有我见上了她最后一面。”竹贵人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是悲伤还是无奈，“她咽气前，还在跟我念叨你。”
锦瑟别开了通红的眼。
又在别人面前说她的不是。
“她说你聪明又机灵，开朗又善良。都怪她把你生在了帝王家，一辈子都要被束缚着。所以，她临终时只有一个愿望……”
她不想听。
“她希望有很多很多人，替她爱护你。”
话音落下，锦瑟的眼泪跟着夺眶而出。
她想起与母后皇兄争吵的自己，想起执意嫁给李长苏的自己，想起被沈茜嘲笑的自己，想起死得狼狈不堪的自己……
原来，凶手不是李长苏，而是她自己。
